,阴沉着脸看摩托队消失于街角,前田司令为何变得如此懦弱!
……
李有才这个挟持者最终变成人质的一员,他选择相信了国之栋梁的承诺,其实这不叫选择,他根本没有选择,要么一线生机要么死。
苏醒的别动队队长成为局势掌控者,他不愧是国之栋梁,实践了对汉奸的承诺,压制了钟馗们的怒火,留下汉奸的命。李有才不必死了,但是特殊照顾肯定少不了,被踢打得缩在墙角里尝试恢复均匀呼吸,像一只病倒在黑暗街角的肮脏赖皮狗。
吐掉嘴里的灰和血,他又笑,疼得皱鼻子笑,笑得很开心,笑得人质观众们和打他的钟馗们都不理解,那痛苦中的笑容完全没有蔑视谁,真心透露出高兴。赌鬼没有输掉一切,起码他的狗命还在,他怎能不高兴,他要顽强地赖活。只是遗憾,他那精致的墨镜已经不在脸上,在地面,镜片还未掉落,却已碎裂,如悲伤的脉络,被他小心翼翼拾起,试图用衣袖擦那光洁反光上的灰。
掌控者也放弃了对药房里那个汉奸的想法,谈判已经开始进行,医院里如果再有枪声或者爆炸会被鬼子误解,稳定的局面才有利于离开地狱,药房范围继续被封锁就可以。
没多久,一辆蒙着帆布的卡车开进了医院大门,倒停在那两扇弹簧门口,卡车上只有一名鬼子司机。一个钟馗持枪进入驾驶室副驾位,人质们被钟馗押解至门口,在枪口下上车,医生和护士全数,伤员半数,不便行走的鬼子伤员被留在医院里,这是交易的一部分。随后钟馗们挤进后车厢,或持枪或持手雷,与人质们拥挤在一起。
在无数枪口之下,卡车缓缓启动,谁都无法料到这个结局,阳光之下静得只有引擎声,依然无风,青砖灰瓦的医院还如坟墓一般,那面高高悬挂的膏药旗继续死气沉沉地垂,俯视着冰冷建筑内的血腥与阴暗。
卡车远去了,消失了,行驶路线由钟馗们随时指定,后方远远有摩托队跟着,将会行驶出城,将会远离梅县,然后每隔一段路程放下几个人质,同时放下几个钟馗;人质下车朝后走,去汇合远远跟随的摩托队,钟馗侧向下路,消失于荒野树林,确定时间足够下车的钟馗够摆脱追踪,卡车再继续走,继续下一段行程,下一个批次,直到人质们都脱离,钟馗们都消失。
……
医院正门口那两扇弹簧门吱吱嘎嘎地摇晃不止,宪兵,警察,侦缉队,或匆匆进入,或匆匆走出,在门外留下大片凌乱的血色足迹,在阳光下凝固。
血腥的混乱已经结束,但不包括刚刚走出来的两个人,一个黑衣,一个白袍;黑衣人看似效忠者,其实是杀戮者,后来成为拯救者,现在变成了挟持者。当他沐浴在阳光下,恍如梦醒般不真实。
“如果你再不叫喊,恐怕没机会了。”他的枪没在手里,但枪套就在他手边,并未扣合枪柄。
白袍人裙角斑驳着大片鲜血,两手交叠紧攥在身前,攥得每一根纤指都已经范青,并不看身边的黑衣人,苍白仰望天空,用不熟练的汉语回答:“我已经诅咒你了。”
黑衣人环顾四周,刺眼得露出没睡醒的表情,无奈压了压黑色帽檐,也不看身边的白袍人:“那么你可以回去继续你的拯救了。”
白袍人继续站在门前台阶,静静踩着血色凌乱,不再仰望天空,只是看着那个杀戮者的漆黑背影掠过宪兵的刺刀,走远。她继续苍白。
一只乌鸦正在悄无声息地飞过医院上空,有人说,乌鸦是诅咒者的信使,然而它并未在这里得到任何它感兴趣的信息,只是在晦暗的天空下无聊飞远。
……
交易进行得出奇顺利,顺利得李有才这个二等人质都不敢相信,连他也会被释放。
李有才莫名地颓丧,又不知该为何颓丧,凭空发生这一切,像梦一样。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他不认为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