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日日夜夜都在看着你。”
“哈哈。”裴液皮笑肉不笑地配合它的冷笑话。
“.如果你真的执掌这幅诏图,就相当于掌握了那座真幻交合、心物合一的紫竹秘境。”黑螭敛起眼神,认真了些,“当然很多事情就都可以做——但我们现在丝毫不敢放它进来,还是先解决你活着的问题吧。”
这话落定,一人一螭又陷入了沉默,他们看着这神冥的天空,可以想见明绮天的斩心也不会有用处了。
但也就是在这样天地倾覆般的压迫中,他们忽地同时微微睁大了眼睛。
因为当这幅仙图在少年的心神境完全展开之后,另一种同样令人屏息的变化开始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这图景之上。
那从天边而下的蜿蜒,在将近裴液头顶时,有一团绞紧的缠绕,裴液本以为那只是一处形态,但现在,里面绽出了明白的光。
无法形容这一幕对少年的震动,他这时才知道,右上接天蔓延的那两条细微幽蓝原来并非图上原有。
那也不是长须的纹路,这样不规则的东西原来是伤裂。
它们沿着长须蜿蜒的趋势一直追溯到了人间,而且越往下,越明显;越往下,越密集,瑰丽的龙血在这些裂伤中宛如星空。
直到它最密集的中心,正在这绞紧的缠绕之上,一柄白色的小剑插在那里。
那不是金铁,连玉也显得俗,它仿佛是一样实体,却如同用一片天空铸成,囊括了长风高雪,冰天淡云。
这就是那十万丈血裂的源头,仙君真身伸下如同天覆的长须,被它如钉蛇般插在空中,瓷裂般的瑰蓝一直弥漫到接天之处。
“.”
裴液久久不能言语,在他身后,十丈高台的背面,这枚小剑投下的却是一片圆形的影子,极致的规整和完美,清空了一切紫竹白雾。
裴液没有看见后面,但他已在心神境的边缘瞧见了这完整的一幕——一颗明珠之中缀着小剑,把这幅神幽画卷烫出了一个突兀的洞口。
但这副形态没有持续太久,那长须重新缠绕,再次完全裹住了这枚明珠小剑,裴液的心神境重回深幽的压覆。
“.那是,什么?”裴液怔了一会儿,忽然灵醒,“——我们把它取出来!”
“它早已不在那里了。”黑螭有些惘然道,“那只是往日发生的旧影。”
“.”
————
裴液再次睁开眼睛时,体内正被输入清凉的真气,他回过头,再次对上少女忧心忡忡的眼睛。
“没事了。”裴液对着她一笑,“有些危险,但已经找到解决的方法了。”
“你的伤势.”
“.”裴液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很快还是抬头看着少女,露出个有些神秘的轻笑,“我打它们,不怕受伤的。”
“.啊?”李缥青一怔。
裴液用剑撑着站起,身体沉重的破碎感简直触目惊心,他一直在处理心神的问题,但其实身体也早已到了濒死的界限。
李缥青连忙扶住他:“你做什么?”
裴液将目光投向前方,在那里,聆诏神子失去意志的妖异尸躯瘫在地上,一片黑寂之中,血与伤仍然散发出幽蓝的荧光。
裴液一步一步挪过去,伸手轻轻按上了它的天灵。
李缥青怔了一下,少年已先反手握住她的手。
“吃点东西。”他虚弱笑道。
李缥青尚未从茫然中回过神来,令她几乎窒息的一幕就出现在眼前。
如同坚冰投入烈火,金铁熔为炎流,聆诏神子的整个身躯就从少年的掌心开始液化,鳞片、血肉、骨骼.一概化为了一种血一般的幽蓝液体。
然后尽数往裴液的掌心没去。
少年吞食怪物,两者角色如同颠倒,无法形容这诡异一幕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