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迎时,入眼便是四条柱子似的、被水洗得黑亮光滑的马腿。
越沐舟定定地看着丁小二,偏了下头,微笑道:“我叫越沐舟。怎么,来你们这儿的人,都是找神宵门的吗?”
然而那脚步连慢也没慢,门被直接推开,一道挺拔的身影裹着风雪的冷气走了进来。
旁边刚刚来得及饮一口水的付在廷猛地一噎,愕然瞪大了眸子。
“另外,白飞萍之前对这个邙山道医做过一点例行汇报。”张思彻拿出一个旧卷展开,铺在灯火下递给他。
“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澧水留检白飞萍。”
他固然有足够的耐心去抽丝剥茧,但那绝对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因此将这种人抓捕归案后,他往往有自己的手段疏导这种不愉快。
“.这看来也没什么用。”
“什么意思?”
“什么地方?”
他轻叹口气:“想来便是这里出了差错。”
“哪个李鹤检?”
“嗯,那在魏夫人之后呢,《存意经》又到了谁的手里?”
“这跟《存意经》又有什么关系?”
话到此处安静下来,只有文书的沙沙快笔,男子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挑着琉青的金喙。
“.其人现身并无定时,地点则遍及周边诸县,往往亲自登门带走病人,喂以昏睡之药,及病人醒来已返回家中。我曾守株待兔得见一面,然其人披篷覆面,裹手哑声,终无所得。
越沐舟从房檐上收回目光——确实没有看错,这是澧水流域丧葬的习俗,死了人系带告哀,当地人一瞧便知。
“死了。我们二月初九去信,二月十九他的魂鸟悲鸣着回到了台里。”
廊道上的脚步越来越近了,然后停了一下,一声轻轻的“嘎哒”,他贴心地关上了那扇漏雪的窗户。
张思彻掀开猩红的印泥,继续说道:
而刚刚在外面隐约隔膜的咿咿呀呀也一下清晰了起来,原来这不大的堂中竟然架着一个小小的戏台,戏台两侧垂下白幡,一书“喜娱阎罗”一书“欢宴小鬼”,乃是当地托他们照顾亡灵的习俗。
“魏照劫好像不是薄情寡恩之人。”
西南,澧水。
付在廷连忙起身,双手递上。
越沐舟其实挺喜欢这种简单的差事,连嫌犯的身份名字都已获知,他只要去见祝怜我就好。若祝怜我就是元凶,便可缉拿或者就地格杀,然后回京复命;若他足够无辜,也可向他查问邙山道医的消息,总比自己一个外来人事倍功半地调查要好;而若他已经潜逃,那也不错,可少耗费一些脑力。
不长不短的黑发单束在脑后,其上薄雪正在缓缓化去,这样的冬日,男子却只穿一身轻薄的黑衫,冰冷的剑拎在手上,剑眉下嵌着一双长而亮的眼。
他很喜欢、也很从容地一心两用,郑重地结尾手上小笺时,嘴上丝毫不乱地梳理着刚刚交叉看过的十多宗案卷,新任文书在一旁谨慎地记着。
“你知道澧南县吗?”
张思彻转头拿过一封漆好的公文,这时门外廊道的尽头,一道脚步声出现在了楼梯上,越来越近,由隐约渐渐明朗。
“越沐舟。”张思彻犹豫了下叫道。
店中场景映入眼帘。
“这件事的确不同于《存意经》后来展现出的‘死而复生’的能力,但可能更接近这本奇功的本质。因为我一直认为所谓“起死回生”不过是谬传,只是当下没有更多的案例来佐证。而且从前朝皇室传到昭文太子手里,这个脉络同样很明晰。”
两枚印章一大一小,张长史很稳当地分别蘸泥留印,而后把这方质地特异的纸笺放在烛火旁晾墨。
“不确定,但这令台里翻出了五年前在澧南的一则消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