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夫人被人抬到门口的时候时,已经翻了白眼儿。
一方面是宋海珠的药的缘故。
另一方面是气的。
吕青山是招呼下人将她从角门抬出去的。
她身为吕老夫人,老平远候的正妻,堂堂的一品诰命夫人,何时走过角门?
更让她生气的是,吕青山并没有藤凳抬她出来,而是直接用床榻上的被子一兜。
像是府里的下人没了,用一张破席卷出去一样。
这对吕老夫人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而且她一心偏向的儿子,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心里是又气又寒。
所以一口气卡在喉咙那,吐不出,也咽不下。
憋的脸发青,眼翻白,气若游丝。
吕青山却全然不顾。
现在没有什么比拿回平远候之位对他来更重要的事情了。
他也算计的很好。
想等拉着吕老夫人的马车行到闹市的时候,他在哭着追上去。
一边哭,一边细数大房的不是。
到时候大房一个不孝的恶名绝对就跑不了了。
要知道,大梁重孝。
吕老夫人虽然对吕青洲没有生恩,但养恩大于生恩。
他今日要赶瘫痪的吕老夫人离开,就是不孝。
而且是大大的不孝。
这样的人,不配为将军。
这样的人生的子女,也不配承袭侯爵。
吕青山的算盘拨的啪啦响,却没想到……
他亲自帮扶着吕老夫人上车的时候,突然围过来一群百姓。
指指点点的就议论开了。
“原来吕二爷是真的要把瘫痪的母亲送走
。”
“先是二夫人给吕老夫人下毒,然后再是吕二爷弃母,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吕老夫人也挺倒霉,七十大寿一团糟,然后还被儿子媳妇算计。”
“都养儿防老,看来也不一定,养儿没准还能提前送一程。”
……
众人叽叽喳喳的,声音虽然杂乱了些,但是吕青山都听的清清楚楚的。
登时一张脸胀的通红,忙的摆摆手道:“不是我不孝,而是新侯爷容不下已经瘫痪的祖母,我这一介白衣也没办法。”
“二舅舅京川表哥容不下吗?”人群里,苏雨昕走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吕青山。
“你怎么来了?”吕青山的眉头,登时拧成一个疙瘩,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是听二舅舅不但把外祖母气到中风,而且还要抛弃了生母,特来劝阻的。”苏雨昕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道:“二舅舅怎么能这么做?难道还在恼恨外祖母当初用金牌救了女儿和外孙女的命吗?”
“你胡什么!”吕青山瞪了苏雨昕一眼:“这都是京川吩咐的。如今这府里是他当家,我又岂敢不从?”
“表哥几时吩咐的?”苏雨昕问道。
“就是刚刚,他亲口吩咐的,我苦求了半天也没用。”吕青山叹一口气,做出一副孝子的模样,道:“我既求不动他,只能亲自陪着母亲去别院了。”
“这就奇怪了。”苏雨昕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京
川表哥被钱相的人请走了,这会儿还在相府呢,怎么可能亲口吩咐。”
“是,是大哥转达的。”吕青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是我记错了,是大哥转达的,并非京川亲口吩咐。”
“这种事情二舅舅还能记错?”苏雨昕抬眸看着吕青山,唇角的笑意凉凉的。
“一时着急记错了。”吕青山咬牙道。
“可是坊间都在传言,是二舅舅恼恨外祖母,见外祖母中风瘫痪后,便要把外祖母送到城外的庄子上。”苏雨昕慢条斯理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