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名叫胭脂的丫鬟着急忙慌的央求人帮忙,没有主意。
如此,倒显得那少妇人性子沉着冷静,“胭脂,你别急,先让人去衙门里找夫君,我这里还有些碎银子,你拿着,到西市请两个车马店的车夫来。”
“夫人,那您在这儿等着,奴婢很快就回来。”
“好。”
胭脂福了福身子,顶着风雪去了。
他悠然坐在马背上,挑起眼帘向那夫人,发髻挽成妇人模样,一截雪白脖颈,纤细修长,头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在乌发上点缀着几朵廉价的绒花。
即便如此淡淡妆容,却越发衬得她唇红齿白,黛眉清浅,五官精致得当真是个百般描绘,动人心魄的大美人儿。
她似乎注意到自己的马车挡了他的道儿,抬起清浅的眸,“公子,实在对不住……”
软糯温柔的嗓音,叫人听得身子酥麻。
赵长渡瞧她面容有几分眼熟,心头掠过一股莫名的躁意,“无妨。”
他回城那年,汴京发生了不少事。
最值得人道的便是东平伯府二姑娘与新晋榜眼郎君江隐的丑闻。
绾妃宫宴上,两人一同落水,被所有人了个精光。
回了伯府,顾家二姑娘与江隐的婚事便囫囵定了下来。
此事,还是苏桓风告知他的,只因这二姑娘是苏桓风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出了这桩丑事后,东平伯府将大姑娘顾嘉嫁给了他。
顾嘉聪颖,琴棋画样样精通,又温柔体贴,拿得出手,上得了台面,名声极好,而且富有才情。
苏桓风对这个妻子一向很满意,因而也就不再追究顾府的丑事。
后来,顾樱下嫁寒门,便成了江隐的妻,听,嫁得极为匆忙,冷清,送嫁的人也没有。
赵长渡没急着走,褪去少年人的锋芒,如今,男人周身上下皆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威压。
他光是在马背上,便让顾樱感觉浑身不自在。
就好像被他洞悉一切的锋利目光穿了一般。
她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弯着身子退到马车里,将车帘放下,隔绝了那人深邃的目光。
她自落水之后风寒一直没好,等修车的空档便靠在车厢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江家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老母还有一个年龄与她一般大的妹妹。
因而自从嫁过来后,她的日子便过得十分清贫。
身边除了胭脂一个贴身使唤的丫头之外,并无别的下人,这车夫还是从外头雇来的,钱给得太多,态度很不好,车轮一坏,便叼着个烟袋靠在不远处的石头柱子上偷懒,也不会主动护着主家夫人。
没过一会儿,有人打起帘子钻进来,一股寒气扑面打在她娇嫩的脸颊上。
她瑟缩了一下,睁开眼,见江隐似笑非笑的脸。
他一句关切的话也没,只用大手一把钳住她的手腕儿,眼里多了一丝嘲讽,“怎么,趁我不在,又想勾引谁?”
顾樱眼中掠过一道迷茫,红着眼摇头,“我没有……”
江隐讥诮,“你没有,人家镇国公府的世子爷会专门让人替你修马车?”
顾樱微愣,头疼得厉害,“什么?”
原来那剑眉星目,成熟稳重的男子,是镇国公府的世子爷。
他帮她修了马车?
江隐见她神情恍惚,不知在想哪个臭男人,又将她泛红的手腕儿甩开,身上带着一阵火气,冷冰冰的坐到她身侧,“还愣着干什么,回家!”
赵长渡眼着江隐钻进马车,又眼着马车从他眼前离开,乌泱泱的黑眸透着深不见底的沉酽。
他心里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那丫头太眼熟。
回到镇国公府,他原想只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到了半夜,还是将怀安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