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才勉强有了队形——如果前后不一,左右外斜也算队列的话。
总之,这些各家壮丁的秩序素质,可比军训时的高中生大学生差远了……
更严重的是,尽管在开练前三令五申,依然有不少人东张西望,和旁边的人说话,显然没将”军法“放在心上。
看着这如同闹市赶集一般的情形,明月眉头大皱,朝一旁的公仲寅点了点头。
治乱卒,当用重典!
公仲寅也不多话,朝一直充当监督者的那百名亲卒下令道:“将趋讙乱行者抓出来!”
一声令下,那些分别站立在各处的长安君私兵,立刻如狼似虎地冲入队列里,将方才乱动说话的人一一揪了出来,这些人大多是乡里游侠、无赖儿,从来就不将律法秩序放在心上,一直在嬉皮笑脸,把这当成一场游戏,这时候骤然被抓,可都慌了神,其中还有三个妄图反抗的,可无济于事,登时被按倒在地!
那些趋讙乱行的人被一一抓了出来,按在所有人面前,一共二十余人。
公仲寅大声说道:”吴孙子有言,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公子方才已三令五申,行伍之中,禁趋讙,乱行者杖之!再犯者斩!如今汝等明知故犯,当严惩之!”
于是十余名乱行的人被判杖二十,那三个犯了事还妄图反抗的人,则直接被判了斩首!
这时候那些丁壮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皆脸色灰败,双唇紧抿,朝着台上的长安君稽首求饶。
自己族中丁壮犯事,祁琨等豪长子弟虽然也觉得可耻,可毕竟同宗亲戚,都有些不忍,也替他们向长安君求情。
“长安君,他们只是初犯军法,稍加惩治,打上三四十下,让彼辈记住教训就是,何必第一天就见血呢……“
一向好说话的长安君这时候却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周书云,若有兵甲之事,则授之车甲,合其卒伍,置其有司,以军法治之……”
“当年,我祖赵宣子以韩厥为军司马,使之监督行伍。大军集合当日,赵宣子的御戎却驾着战车在军阵中乱行,韩厥见状,也不管自己是受赵宣子提携,并与那御者相识,立刻将他逮捕,斩首示众!当时,晋国诸大夫都觉得韩厥仕途到头了,赵宣子早上才提拔他,他晚上就背叛了旧主……可汝等知道,赵宣子是如何处理此事的么?”
众子弟皆不知,唯独家族历史悠久,至今还藏着不少晋国简牍的祁琨恍然:”赵宣子非但没有怪罪韩厥,反而对韩厥的执法公正大加赞赏……“
”然。“
明月道:”我的看法与赵宣子、韩厥一致。如果军法无用,如何明赏罚?如果不能明赏罚,何以治军?又如何击贼?彼辈在军营里犯法,殃及的只是自己,等到正式剿贼时,若是没有秩序,害的就是同什同伍的人了,就连汝等也会受他拖累,我曾听马服君之子说过,夫鼙鼓金铎,所以威耳;旌旗麾帜,所以威目;禁令刑罚,所以威心。耳威于声,不可不清;目威于色,不可不明;心威于刑,不可不严!如今既已立军法,便要依法行事!“
言罢,明月朝公仲寅点了点头,杀一人而三军震,则杀之,这些丁壮如此散漫,不震撼一番不行,今天的事,正要就用来帮公仲寅立威!
于是,那三名抗命严重的丁壮就被按在木槽上,公仲寅摸上了一旁的大铜斧,亲自下场,无视了那三人的哭号唾骂,手起斧落!第一人的头颅飞起,脖腔里的血向空中喷涌而出血如泉涌喷出数尺,之后两人也依次挨了刀。人的脖颈骨头很硬,两次下来,斧刃已钝,轮到第三人时,第一回斩下去,竟没斩断,留下点骨皮连着头,那人还未死绝,手脚还在挣扎,公仲寅弃斧抽剑,才砍下了头颅,这惨状在丁壮们眼里,越发骇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