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悯人了。
……
赵括故意让众人押着战利品、俘虏、救回的‘妇’孺在前,他则在后压阵,等前面热闹过了,才骑行到长安君和携带牛酒的当地父老面前,他从马上一跃而下,拱手道:“长安君,括不负君望!”
“括兄辛苦了。”明月朝他揖礼,同时向身后的西乡父老介绍:“此乃统帅郡兵的赵校尉。”
“年少英才!”
“骁勇校尉!”
“他日为我国大将,指日可待!”
西乡的三老、里父老夸赞之声不绝于耳,纷纷向他献酒,赵括有些微微发愣,因为平日里,别人介绍他时,少不了要加上一句。
“此乃马服君之子!”
马服子,这是一个让他骄傲自豪,又时刻想要摆脱的名号。
他想从父亲的‘阴’影下站立起来,不是之前那种少年的叛逆,而是想真正靠自己的能力和功勋,对得起这个名号!
此番来祁县剿贼,是有生以来他第一次独自领兵,总算不负众望,而长安君在介绍他时,也故意略过了他的家世。
对此,赵括非但不恼,反而十分感‘激’!
“赵校尉……”他喜欢这个称呼,咧开嘴,接过三老献上的酒,一饮而尽!
在赵括为别人对“赵校尉”而非“马服子”的夸赞而高兴时,明月也感慨良多。
赵括率部与贼人鏖战时,他不在前线,而在昭余邑坐镇。
明月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明白自己的长处是对历史大势的了解,是临场的机变,是暗藏心中的一些未来事物,而不是领兵作战。
带兵打仗在‘春’秋是每个大小贵族都要学习的事,毕竟那时候打仗简单,两军约好作战地点,摆开阵势,堂堂正正地厮杀--其实多半是贵族在战车上拼命表现自己的勇武,而士卒只是摇晃旗帜打打酱油。
贵族们打得兴起,还会找机会向对面的勇士敬酒、致意,让人感觉这不是打仗,而是一种独特的社‘交’方式。眼看打到天黑,就吆喝一声大家散了,不俘虏老弱,不追击逃兵,连对面的国君,也不能‘逼’得太过分,因为那样不符合“礼”。
可自从孙武这家伙横空出世后,礼仪彬彬的作战方式就被破坏了,兵者诡道也,战争变得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胜利就好,而兵家也应运而生,专‘门’以研究作战、用兵为人生追求。这时代的战争,已经变得很专业化,一个外行骤然掌握兵权,胡‘乱’指派,只会丧师失地。
所以明月觉得,自己连赵括都比不上,强行指挥的话,说不定以后“纸上谈兵”的名号说的就是他长安君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手边只有赵括能派上用场,他也只能放手让他去做。
好在这场仗,赵括打的漂亮,以犁庭扫‘穴’之势,彻底铲除了最大的一支水贼,这消息传出后,其他贼人要么选择遁逃,要么就等着后续的追剿吧!
就在这时,那些乡三老、里父老,以及乡邑长者,竟带着全乡两三千人,朝明月下拜。
“此番水贼尽灭,我乡得以解救,都是托长安君之福啊!”
明月连忙拱手:“岂敢,此乃诸将士、乡人用命,我哪有什么功劳?”
昭勃抬头道:“若非长安君说服豪长出人出粮,若非长安君沙汰县卒加以‘精’简,若非长安君向朝中求得赵校尉驰援,此番剿贼,绝不会如此顺利!长安君对我西乡百姓,有再造之恩啊!”
言罢,众人纷纷朝他顿首以表感谢,明月也朝他们对拜,而后又大声说道:“古人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光虽年少无知,但身为祁县封君,便是本县九千户百姓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那些率兽而食人的贼寇,我与百姓感同身受,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