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为了表示我们苏富比的歉意，经过我向公司总部申请，公司董事会商议决定，将本来应该由你们支付的卖家佣金从12%降低到6%……”罗伯斯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些忐忑地看着两人。

这个时候的他，心中有些紧张，本来，董事会的意思是从12%降低到4%，甚至，如果卖方不接受这样的条件，可以免费拍卖，甚至给出一些其他的补偿。

罗伯斯却不希望一下子就到了底线。

中国人是贪婪的，同样，一些小便宜，也能够让他们欣喜地接受。原本他准备想要从8%开始，这样一来，就能够慢慢地谈，最终极有可能会让对方同意4%的佣金比例。可看到拍卖方的情绪，他索性就降得多一些。

钱一多听到这老头居然直接就从12%的佣金降低到6%，也是有些心动。

哪怕仅仅只是以一亿美元计算，这也会是数百万美元。

果然是大公司，财大气粗。

想要开口，却见到李瑞继续给自己使眼色，当即就明白，这比例还是太高了，一把推开前面的李瑞，随后转过头，冷着脸对着罗伯斯说道：“先生，你以为我在意的是钱吗？我在意的是你们泄露了我的个人信息，让我无法再过平静的生活！你这是对我的侮辱！”

“你现在是巴不得别人不停地用更多的钱来侮辱你对吧？特别是这老头子。”一直都是保持沉默的小锐对于钱一多的表演，说不清楚是赞扬还是鄙视。“他的底价应该更低于这个，虽然看起来非常痛苦，实际上心中很平静，体内血液也没有增速，心脏跳动频率也没增加。”

钱一多听到小锐突然的话，不由一愣。

小锐居然还有测谎功能？

“罗伯斯先生，虽然我的客户并不在意这些钱，但是，你们开出来的条件，并没有表现苏富比的诚意！”李瑞平静地对着罗伯斯说道，“整个世界上，谁都对苏富比的品牌非常信任，如果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苏富比公司泄露最重要拍卖客户的个人信息……”

罗伯斯脸色剧变。

他们不仅是担心客户私下跟买家交易了，更担心这个问题。

很多世界顶级的收藏品以及宝贝，拥有者都是不希望外面的人知道。

这样的顶级拍卖，只是限定于一些小圈子，大家都会对交易进行保密，即使没有拍到宝贝的人，也会遵循这样的惯例，否则，就会被整个圈子给排斥。

这一次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一旦公开出去，这将会对苏富比造成严重的打击。

佳士得已经开始逐渐表现出超越苏富比的势头，特别是在土豪越来越多的华夏市场里面，这些人比欧洲的富豪更舍得砸钱。

“4%！”罗伯斯咬着牙，努力做出一副割肉的表情。

这已经有些不符合他跟人谈判的原则了。

“如果我们私下跟这些珠宝商以及钻石商甚至其他一些知道我们信息的人接触，你觉得，你们还能收到佣金吗？”李锐从他随身携带的手包里面掏出来一把的名片，对着罗伯斯晃了一晃。

这些名片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上面没有各种花哨的设计，只不过颜色不同，唯一的一个共同点，就是上面只有名字跟电话，其他什么都没有。

罗伯斯脸上的神色变化更大。

对方并没有说错。

“何况，如果没有这场拍卖，或者到时候拍卖你们邀请的这些客户见不到华夏之星，我想，这样的结果，是佳士得最乐意看到的！”李瑞的话，依然平静。

他的神态，他的表现，跟他表现出来的年龄，完全不相符合。

罗伯斯也完全没有想到，他以为，随意就能够糊弄过去的中国人，居然咄咄逼人，直接就抓住了他们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