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蹑手蹑脚地匆匆而去。
一旁看着的陈凯之,不禁在心里感叹,这内阁……相比于清闲的翰林院,还真是看着都操心啊。
在这万寿厅之外,似乎有许多人都在等候着召见,果然,过了一会,陈一寿抬眸道:“户部的库房清吏主事来了没有?”
这话才落下,便立即有一个官员匆匆进来,拜倒行礼。
陈一寿皱眉,看着这官员,狠狠地将手中的奏疏拍在案牍上,声音带着不悦道:“半月前自洪州等地押送来的桑税,为何至今没有入库?”
“这……其中有些地方还没有核实。”这官员吓得脸色惨白。
陈一寿眉头轻皱道:“先入库,再核实,这都快要入夏了,还在磨磨蹭蹭,想等到什么时候?”
“可是……”
陈一寿铁青着脸冷道:“在老夫这里没有可是,办不成,老夫就让人替换你,汛期将至,户部的钱粮还核算不清,就是你的责任。”
这官员得深意颤了一颤,连忙道:“下官明白了。”
陈一寿似乎不想再理会此人了,便挥挥手:“去吧。”
他抬眸,突又想起了什么:“兵部的人呢?”
外头早有候命的官员快步进来,陈一寿见了来人,脸色缓和了一些,因为进来的,乃是兵部右侍郎王甫恩。
他垂头看了看一个名册,接着抬眸道:“甫恩,听说你推举了自己的儿子,想来内阁任文吏?”
王甫恩行礼道:“犬子无状,屡试不第,玉不琢不成器,下官希望他能够磨砺磨砺。”
陈一寿笑了笑,这才从忙碌中解脱出来的样子,端起茶盏呷了口茶,才道:“磨砺是好的,这不是坏事,既如此,你报请一下,老夫这儿算是准了。不过……”
他的脸色又随之溢出凝重,接着道:“汝等是兵部,这羽林卫和你们本是无关,可多少还是有监督之责,羽林卫的勇士营,何以又闹出了事端,竟是砸了一座酒坊,这是天子脚下,这样的没有规矩,兵部就这样等闲视之吗?”
王甫恩忙道:“兵部并没有管辖羽林卫的职责,下官……下官人等……”
陈一寿突然一改方才的和睦,冷声道:“老夫不管这些,老夫只知道,此等事决不可再犯了,羽林卫不在内阁管辖,内阁也不能去责问,可出了事,就非问你们兵部不可,如此恶劣之事,这京畿重地,再不管,将来还要生乱。”
王甫恩便道:“勇士营本是没有编制的,问题要追溯起来,还在数十年前,北燕国入侵的时候,那时候北燕军长驱直入,洛阳告急,当时的杨彪杨公,听闻青州的壮丁最是骁勇,时常与人因为争水争田殴斗,一声呼唤,便数百数千人搏命,每年都要死数百人才罢休。当时情况紧急,于是命人招募了一批青州加壮丁,果然,这些人为抵御北燕军立下汗马功劳,明宗皇帝便下了旨,令这些青州青壮编入羽林卫,设为勇士营,令他们的子孙都入勇士营供之差遣,如今承平日久,这些人不但疏于操练,戾气却是不改,只是朝廷一直不肯遣散,这才接二连三的闯祸。”
“老夫知道这些典故,老夫要的是解决的办法。”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自成体系,用同乡的关系粘结一起,就算朝廷派的钦差去整肃,也约束不住啊。如今,勇士营愈发的尾大不掉,下官思来想去,单靠约束,只怕是不成的,不如……施以教化?”
教化就是个筐啊。
陈凯之心里有些想笑,管都管不住,还想教化,让他们洗心革面吗?
陈凯之觉得,这王甫恩的业务水平,怕也不过如此。
陈一寿却是居然觉得有理,即便是如此老练的人,竟还是摆脱不了儒门读书人习气,总觉得教化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