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贽敬现在是怒火攻心,只冷笑一声,并不作声。
对于这陈凯之的身世,眼下似乎也没有继续调查的必要,而今,无论如何,回到了京师,定要狠狠的出了这一口恶气。
不然他觉得自己一定会疯掉的,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若是不好好教训陈凯之,他觉得自己不用活在这个世上了。
因此他便没接陈月娥的话,眉宇轻轻一皱,嘴角轻轻一扬,格外冷漠的说道:“你尽管放心便是,一切都已布置好了,呵……除非,那慕氏想要天下大乱,否则,她就别想保住陈凯之。这个陈凯之,本王一定不会放过。”
陈贽敬说话的时候,分明是在压抑住自己体内的熊熊怒火,声音里满是冷意。
次日清晨拂晓。
御驾终于抵达了京师,而整个洛阳城,仿佛刚刚苏醒,在这清晨的薄雾之中,禁卫分明森严了许多,无数的禁军,开始占据住了主要的街道,而在城外,留守在诸官,早已穿着朝服,来此迎候了。
陈凯之便在其中,他穿着蟒袍,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的显眼,因为是护国公,所以他站在内阁大学士姚文治的身后,姚文治似乎很奇怪,京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他似乎都当做没有看见,好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的,显得很是平静。
不过……大家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了,俱都知道,这位姚公,是个不太爱惹事的性子,他见了陈凯之,也只是很平常的和陈凯之相互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接着,便再无二话。
等到御驾远远而来,先有宦官来传旨:“陛下口谕,诸卿辛苦。”
众人自然知道,这绝不是陛下的口谕,陛下……眼下只是一个招牌罢了,这都是旧例,到了什么时候,自然会有宦官,按照旧俗,颁发出各种口谕,以显示天子对百官的体恤。
陈凯之与众人行了礼,却感受到,身后有无数别有意味的目光。
自打陈凯之开始处理积案,得罪的人可是不少,以往京兆府不敢登门的事,如今都直接登门,以往不敢拿的人,陈凯之就敢拿。
就在昨日,鸿胪寺典客署的署丞之子,就被拿了,据说是牵涉到了一个钦案,一个贵公子jian杀了一个妇人,后来此人被捉拿归案之后,结果一审问,方才知道,连这位署丞之子也牵涉其中。
当天晚上,京兆府的都头就带着人冲进了人家府里拿人,连夜审问,罪名已经坐实,还牵涉到了几个京里的人物,折腾的鸡飞狗跳,今儿清早的时候,据说几个蒙冤的苦主就被请去指认。
这只是一个时辰前发生的事,堂堂的朝廷命官,就这般的被羞辱,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以往绝不可能发生的事,现如今,陈凯之这是明火执仗啊。
这等人,是最遭人嫉恨的,一些做了坏事的人,自然巴不得陈凯之能理解得到惩罚。
因此他们这些人,谁家府上,没有几个不孝子侄,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哪家大人家里都是数十上百口人,在这京师,与人发生纠纷,甚至闹出一点‘荒唐事’,谁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清白?
现在好了,本来这算什么事,偏生,有人较了真,这还了得,现在许多人心里都不安呢,生怕不知什么时候,京兆府的差役就登门来。
现在好了,赵王殿下回来了。
这陈凯之胆大包天,竟是炮轰了赵王府,还四处抓人,现在赵王肯定会收拾他的。
因此不少人开始幸灾乐祸起来,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就等着陈凯之遭殃。
自然,也有一些人,这些人虽不多,却多少忍不住对陈凯之捏了一把汗。
这个世上有好人,就有坏人,诚如有一群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官,也自然会有一群刚正不阿的大臣,他们或多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