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先生不禁眉飞色舞起来。
不错,陈凯之直接绕开太皇太后,而是直接下摄政王的诏书,驰援济北现在反而成了一桩小事,根本的问题却在于,这王诏相当于是一道试金石。
而今天下人俱都知道,陛下几乎都成了太皇太后的木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正因为如此,太皇太后的懿旨,自然也就有了效力。
可现在呢,摄政王的王诏一出,其本质,便是一次试探。
天下各都督和节度使,以及诸宗王,到底肯不肯响应,就成了关键。
当然,这并非是绝对的调动兵马,更像是某种带有宣誓色彩的诏令,各地的都督们,并不必率本部前往济北,却可以以勤王的名义,命一偏师前往。
即便只是派出百人,积少成多,亦是为数不少。
如此,即可借此机会,保卫济北,至少也可使倭人投鼠忌器,也是试一试,这摄政王的王诏威力如何?
陈凯之没有疑虑,当即开口道:“取纸笔。”
晏先生乃长史,本就负责公文和王诏之事,亲自取了纸笔,陈凯之并不犹豫,只凝神微默想了片刻,便提笔写了一份诏书交晏先生。
陈凯之重重的交代。
“加印,立即发出!”
晏先生收了诏书,倒也干脆,没有多犹豫,火速去了。
诏书发了出来,无数快马奔至各方。
陈凯之次日前去宫中,至文楼,今日陈无极倒是在,不过显得无精打采,太皇太后早已高坐在陈无极一侧,见陈凯之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几个内阁大学士,态度各有不同,陈凯之见了礼,便落在另一侧的位上,太行太后微眯着眼眸注视着陈凯之,没等他开口解释,便率先冷冷开口质道:“北静王竟发了诏书,为何事先没有和陛下商量。”
她这话,倒是很有水平,先说了事实,却并不是说,为何没有和哀家商量,可见她自己也知道,若是这样问,依着陈凯之现在这脾气,十之八九是要大义凛然的说一句关你屁事之类的话。
可她却是说,为何不和陛下商量,这就指向了另一个问题,那便是陈凯之绕过了天子,图谋不轨了。
不管你陈凯之有多大的权利,这个天下还是陛下的,做事不应该跟皇帝商议,你陈凯之这就是僭越了。
面对太皇太后的质问,陈凯之并没恼怒,而是微微一笑,道:“商议过了。”
“哪里商议过。”太皇太后却是眉头一挑,冷冷的质问道:“陛下自昨日到现在,身子都有所不适,一直在乾宁宫静养,此事,哀家如何不知?你固是摄政王,乃是因为天子初登大宝,对政务略有生疏,因此方才从同宗之中将你拔耀出来,是要协助陛下治理天下,而非是擅作主张,倘是如此,那么这天子,你来做好了。”
这话就更恶毒了,分明是道出了陈凯之居心不轨的险恶用心。
陈凯之却是哂然一笑:“臣说过,已经商议过了。”
太皇太后不禁连连失笑:“哪里商议过?”
陈凯之却是勾唇笑道:“臣与陛下神交已久,虽并没有口头商议,却也称的是上是心领神会,亦或者是心有灵犀,此乃神交,娘娘不信,可以去问陛下。”
这样不要脸的借口,竟也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陈凯之的话里,分明带着调侃之意,就许你太皇太后玩这一套挟天子以令诸侯吗?我特么的神交天子而令诸侯,你服不服?
原本,陈凯之就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也懒得理会太皇太后什么心思。
太皇太后生生被这话噎死,一时气得一张脸都青掉了,她注视陈凯之,旋即咽了咽一口唾沫,旋即目光便落到姚文治身上,朝冷冷他开口道:“姚卿家,你来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