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蔓延开来的时候,即便再理智的人,当他们知道这一切都徒劳无功的时候,他们便会发现,自己所做的,俱都没有任何意义,对于叛军们而言,便是如此。
无数的人丢盔弃甲,虽然事实上,伤亡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大,可这恐惧感已弥漫了他们的全身,哀嚎阵阵,数不清的人,如没头苍蝇一般。
张昌觉得自己心都冷了,他匪夷所思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他想到了最可怕的可能。、
张昌依旧还是理智的,比绝大多数人都冷静的多,他脑海里,瞬时的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后果,作为叛军,作为叛军的首领,自己家族有数十口人,任何人都可能得到赦免,唯独是他,是绝对无法赦免的,这一败,就什么都没有了,一切成空。
他恐惧的双肩微颤,瑟瑟发抖,随即,他打起了精神,咬牙切齿,他回眸,看了一眼身后茫然无措的将军们,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难道不怕全家死绝吗?陈凯之心狠手辣,绝不会给你们丝毫活路,事到如今,能胜即胜,不能胜,亦非胜不可。今日,不死尽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可退却,我等,无路了!”
都督和指挥使们,这时才打起精神,方才他们心底,只有恐惧,还有更多人,只有后悔。
原以为很轻易的事,原以为可以唾手可得,可以探囊取物,可谁却曾知晓,一切成空。
这等心里的绝望,可想而知。
可张昌一言,却令他们不得不打起了精神,不错,事到如今,便是硬着头皮,也要继续耗下去了,因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路可走。
“快,重新集结兵马,大家各自带自己的亲兵,将退下来的兵马进行重整,无论如何,也要打下去,不流尽最后一滴血,誓死不退!”
张昌一声令下,便已带着自己的亲卫,亲自提刀,勒马前去阻止败兵。
对他们而言,只能拼光耗尽了,即便明知是败,可叛军的士兵们,也必须跟着一起陪葬不可,因为,数万人的血肉,哪怕只争取到万分之一的胜利,对张昌而言,也是值得的。
他红着眼睛,冲入了败兵的阵中,身后是数百个亲卫,他手提鞭子,疯狂的抽打,口里大呼:“逃去哪里,都逃去哪里,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尔等可以往何处逃?死战,非要死战不可,到了如今,唯有死战,谁敢逃,立杀无赦,想一想你们的父母妻儿,想一想那陈凯之,历来谋反者,会有一个人有好下场吗?你们今日若是畏死,明日,便有无数刀剑悬在你们一家老幼的头顶,你们逃去何处?”
越来越多的败兵,被他聚拢起来,逃出了意大利炮的射程范围之后,败兵们虽是心有余悸,可至少,还能勉强缓口气,这也给了张昌等人收拢余部的空间。
张昌眼眸发冷,他似乎在打一个主意,叛军们若是暂时不发起攻击,先将这些人围住,再伺机而动,这……似乎已是他唯一的方法了。
………………
国宾馆。
叛乱的消息总是会滞后一些,直到叛军们攻入宫城,消息才确定,虽然此前有种种的流言,可这光天化日之下的叛乱,终究还是让人有些不敢置信,只是如今,当确切的消息传来,国宾馆已是沸腾。
节度使们俱都五味杂陈,他们对陛下,也是多有不满的,凭什么就要削藩呢,大家混日子,实在不容易啊,虽然削藩采取的乃是推恩制,多多少少,还是保障了他们的利益,倒也不至于,让他们一无所有,可人就是如此,到手的利益被人抢了去,难免心里不痛快。
现在听到叛乱,却令他们失措起来,众人纷纷跑到刘傲天的住处,刘傲天袒胸而出,显然在京里闲的也是闲着,昨夜又和人喝了一夜的酒,睡得迟,等听到了消息,也来不及穿衣,便这般毫无形象的出来,一看到众人纷纷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