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州边塞之地,必是别有一番风景。我就怕到时候,我二哥硬要把徐兄你留下来帮他练兵。”
颜怀说着,徐峰驱散心中离情,又高兴起来。
想到兵威渐盛的彰德军、名满天下的储相颜恪,他不由目露憧憬。
推杯换盏间,两人便定在三日后出发。
又喝了几杯酒,突然前院传来了喧闹之声。
片刻之后,一个女子跑进院中,身后婆婆、婢女、家丁跟了一大堆。
“徐峰!”
徐峰听了这声音,心中一惊,手中酒洒了大半,抬头一看,正是孙芸。
“好你个徐峰,我为你哭断了肠,你却躲在这里耍酒喝。”
“我……我……我没喝,我就是闻闻……”
孙芸咬着唇,委屈道:“你从小就说过,要娶我过门。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订了亲,一心盼着嫁你。如今出了事,你说走就走,拿我当什么?
徐峰喃喃道:“我只是出门一趟,回来后就娶你过门。那个……那个,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岂在……”
他话还没说完,孙芸已上前两步,说道:“我不管,你先娶了我,才许出门。”
“这如何来得及?你们家也算是大户人家,婚事岂可草率?再说了,我要是……要是又惹出什么事……”
孙芸道:“我不管,我不要什么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我只需你娶我为妻。无须宾客、无须宴席,拜过天地,你我就是夫妻,我孙芸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往后你飞黄腾达也好,结交反贼被打下牢狱也罢。我只要给嫁你,旁的事都不在乎。”
徐峰道:“你……”
他话还未说完,颜怀已抚掌大叫了一声“好!”。
说罢,颜怀道:“徐兄得妻如此,夫复何言?孙姑娘你放心,你们的婚事,便交给颜某来办。”
他打了个酒嗝,一挥手,道:“那就定在明日!”
次日清晨。
孙府门前传来了拍门声。
门房才打开一丝逢,数十条大汉突然闯了进来。径直登堂入室,不由分说抢了孙大老板夫妇就走。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一片鸡飞狗跳中,孙德友夫妇被蒙着头,五花大绑地塞进一辆马车,绝尘而去。
“来人啊,老爷被拐啦!”
“快报官,快!”
“老爷啊……”
城中一处宅院。
经过一夜的洒扫整理,此时披红挂彩,颇有几分喜庆。徐峰傻愣愣地站着,任由人打点,将一身新郎服披在身上。
这场婚事还是不好大操大办,但寒盟中人大多都来了,虽没有鞭炮齐鸣,却也热闹,孩子们跑来跑去,叽叽喳喳,男男女女不停嚷嚷大笑,汇成一片欢快。
妞妞画了个大红脸,与彭畅在前厅追逐,笑语声不断。
孙德友本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劫匪,心中骇然不已。待他被带到院中解了身上的绳索之后,见这个情景,直气得浑身抖动。
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有这种将高堂绑来成婚的事。
光天化日之下,王法管束之地,强抢商绅,与土匪何异?
但孙德友看着那一个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终究也不敢说话,只好扭着肥胖的身子不情不愿地坐在主位上,抖着三络长须,干瞪着眼。
在心中将徐峰、林启、颜怀从祖宗十八代往下骂了个遍。
喧闹不断,吵得孙德友头痛,又见旁边的孙大娘子已慢慢冷静下来,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他心中更不是滋味。
连自己的悍妻都不吱声了,总不能指望胡县令会派人来救自己吧?
“这都叫什么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