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你看这些人,劳劳数载,所产不过数石粮、数匹绢,徒耗光阴。男儿生于世,当成大事,立大功业。你何不随我进京见一见泰王……”
马车上的陆君安说着话,俊秀的脸上一幅认真的神情。
他今年二十一岁,长得文质彬彬。他不算早慧之人,脸上还有些稚气为脱。
忠君立业这些道理他虽极为看重,却也只是耳濡目染之下铭记于心的东西。因此他虽然诚挚郑重,但作为说客的本事却不怎么样,苦口婆心地劝了两天,林启依旧不为所动。
此时林启呵呵一笑,随陆君安的目光看向路边的田地。
春耕已接近尾声,老农们正弯着腰播种,看起来确实辛劳。
那是一种无穷无尽却所得甚微的辛劳,远看着还颇有美感,细想却透着一股麻木的心酸。
“看样子回去之后可以再发明个种田的机器……”
如此想着,林启不由有些走神。
也不知道颜怀那边如何了……
出来的时间太久,超出了原本的预计。他最近总有些放心不下。
“林公子……”陆君安又唤了两声。
“哦。”林启回过神来,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嘴里的话却不甚客气:
“在下对泰王不感兴趣。”
陆君安张了张嘴,一时无言以对。林启的拒绝让他很有些失望。
最开始,他怀着的是一种“你救了我,我还你一个远大前程”的心思来招揽林启。可惜林启对这份前程兴趣缺缺。
之后的几天相处下来,陆君安却发现,林启正是泰王所缺的那种佐士。
人品才华不谈,那种万事成竹于胸的从容气度,在泰王现有的属官里就没人有。
可惜陆君安卯足了劲,终究没有打动林启分毫。
他只好不甘地做着最后的努力。
“林公子,泰王殿下真的是个好人。”
林启耸耸肩,无所谓地想着,好人又怎么样。
“那,希望他好人一生平安。”林启道。
年轻的泰王府长史终于叹了一口气。
好吧,这趟出来。求医求医不成,招揽也招揽不成。
被挫败感包裹着的陆君安坐回马车里,一时也没有再说话的兴致。
马车沿着官道又走了十里之后,终于到了一处驿栈,一行人停脚歇息。
魏黑崽当先下马,一转身屁颠屁颠地便在一辆马车边候着。
车帘一掀,黄习探出脑袋。
魏黑崽忙道:“黄神医,下来透透气,吃点东西?”
“嗯。”黄习小脸一板,学着他爹的样子颇为矜持地应了一声。
“神医想吃些啥?”
“有些啥?”
“要不,弄个叫花鸡?”
“好呀!”黄习登时大乐,大步跨下马车,显出孩子原本那鲜活的模样。
那边林启下了马,转头向任远问道:“离江宁还有多远?”
任远四处一望,道:“此处是止马岭,往南过了长江便是江宁,大概还有三日路程。”
林启点点头,再想到江茹,他颇有些近乡情怯之感。
依任远所言,江茹极可能成了江宁城歧王府的郡主。
却也不知道她过得习不习惯……
林启转身从白绣娥手中接过徐瑶的椅背时不免有些心事忡忡。
自己上辈子就对不住江茹,这辈子更不像话了,既是喜欢江茹的,也喜欢徐瑶。
如今离江宁愈近,让人不免有些忐忑啊。
“你在想什么?”徐瑶忽然问道。
林启心道:我在想,好不容易生在这个时代,要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