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望向曹颙的目光也添了几分笑意。
将到年底,宗人府那边需要料理的琐事也多,他没有久留,道:“你记下就好,先忙吧,本王回衙门了。”
曹颙起身,亲自送到院子外。
雅尔江阿想起一事,转过身来,问道:“令尊近曰身子如何?告病辞官之事本王也听说了,刚好关外淘换了些人参、鹿茸,都是上等的。本王已经使人预备了一份,赶明送到你府上。要是还缺什么,尽管开口就是。”
虽说方才雅尔江阿的强词夺理,令人头疼,但是眼下这殷殷切切的关怀之意,也不似作伪。
曹颙少不得谢过,而后目送着雅尔江阿的背影离去。
待曹颙这边回到本堂,伊都立已经得了信,晓得雅尔江阿走了,才过来寻曹颙说话。
曹颙见他言谈中像有回避雅尔江阿之意,觉得奇怪。因为雅尔江阿的侧福晋,是伊都立的堂姐,算起来也是姻亲。
只是这是伊都立私事,曹颙虽觉得奇怪,也没有主动开口相问。
伊都立前来,也是为金子之事来的。
新修建的汤泉行宫,有几处佛堂,都需要用金子。加上各处新宫殿,描龙画凤,也需要金子。不过还好,用得不急。
因现下数九严寒,那边都停了工,要等明年二月才动工。
尽管如此,内务府缺金子的地方也不止一两处。尤其是年底,宫里还要往外赐金。就算一个荷包里只有几枚小金锭子,但是架不住需要赏赐的地方多,也是笔不小的数目字。
“伊大人瞧着应该如何应对?”曹颙想到雅尔江阿与伊都立都是为金子之事来的,有些觉得好笑,就像他自己挖了一个坑,如今还得寻思如何将坑填平似的。
伊都立向来是听惯曹颙话的,哪里有自己个儿的主意?
听曹颙相问,他不由怔住,道:“下官能有什么法子,自然是请示大人!”
曹颙摊摊手,道:“京城市面上的金子,被简王爷搜得差不多,我能有什么法子?难不成,我向上头请个假,带着人寻金矿去?”
伊都立闻言,眼睛一亮,道:“大人别忘了带着下官,下官愿与大人同往。”
曹颙不过是戏言,他也不是神仙,怎么会晓得金矿所在。不过瞧着伊都立没头没脑地信赖,他的心情好上不少。
“大人放心,真有出去寻金矿的那曰,定同大人同往就是。”曹颙笑道:“宫中用金之事,大人就不用艹心了,皇上还有内库。至于行宫那边,到了明年二月,金价许就跌了。”
伊都立听了,带着几分失落,道:“这几年托大人的福,在外头跑了几遭,如今觉得京城真难熬,还是外头自在得多。”
曹颙晓得,他不过是发发牢搔罢了。真让他外放为官,他也不会去的。他是家中长子,要侍奉寡母,以尽孝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曹寅递了告病请辞折子后,对儿子所说的话。
曹颙心里,却晓得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赶不上父亲。因为自己不是土生土长的清朝人,少了那个“忠”字。
康熙也好,没有登基的四阿哥也好,谁不是宫里淬炼出来的人精子。
自己真要真父亲所期待的“名臣之路”么?那岂不是要装一辈子?
就算是真正的戏子,也有露出破绽之时;自己只是一个凡人,如何能在台上演一辈子?
*曹府,偏厅。
见到数月未见的父亲,七娘雀跃一声,扑到方种公怀里,已经委屈地红了眼圈:“阿爹真坏,怎么才回来?”
方种公宠溺地抚了抚女儿的头发,仔细地打量她两眼,道:“七娘长高了。”
七娘扬起下巴,伸出手去,摸了摸方种公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