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安!”
听筒里,贺威急迫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异常响亮。
毫无征兆地被吼这么一下,白计安的手如弹射一般拿开附在耳朵上的手机。
而后,他宠溺一笑,温声问道:“怎么了?”
确定是他本人,贺威那颗悬在空中的心也终于稳稳地落在地上。
“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他都要急死了。
“我在整理你的衣服,手机忘在外衣口袋里面了,没听到。”
“这样啊。”
“嗯,对不起呀,让你担心了。”
贺威噘了噘嘴,“也不至于道歉,只要你没事就行。”
白计安轻笑:“在你家,我能有什么事?”
“我也知道你在我家不会有事,但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贺威紧握方向盘,缓缓地叹出一口气。
“感觉心很慌。好像有什么很紧急,没来得及做,还被我忘记的事一直在等我。”
“应该没有。”
“嗯?”
白计安肯定道:“至少我知道的,关于你的事情里面,没有。”
“连你都不知道的话,那基本就是没有了。”
私事不说,工作上的事他也没有几件是白计安不知道的。
况且,最新到手的案子结束了。
他目视前方,看着排在他前面,燕海臻的哈弗H6。
难道是眼下,即将遇到的这件案子别有洞天?
“贺威。”
他回过神:“嗯,我在。”
“你是不是已经下班,向我这边赶过来了?”白计安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像是在推拒他一般,紧接说道:“我这边也快要结束了,不如你回事务所,看一眼装修队的进程。一会儿我就回去了。”
“不。”贺威有些抱歉,“我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怎么了?有案子?”
“嗯,但不是我的。是我欠燕海臻的。”
“好。”白计安笑了笑,“有借有还。你要专心点,不要多想,好好地帮忙,注意安全,知道了吗?”
听到白计安一副哄小孩的模样,贺威原本紧绷的心也跟着放松了许多。
他故作嫌弃地撇了撇嘴,埋怨白计安总是把他当小孩之后,美美地结束了电话。
白计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目光所及的一切,忽然开始期待,某一天,能和贺威两个人窝在这么小的房间里,盖着同一张毯子看电影,一定会很开心。
预料之中,摆在茶几上的手机微微抖了两下。
屏幕亮开,没有任何消息。
白计安毫不意外地将手机揣回衣兜,转身走到阴面的卧室,那里面有一张紧靠窗台的书桌。
拉出椅子坐下,伸手点开站在桌角,房间中唯一的光源。
他看着笔筒里已经用到钝掉的铅笔,随手从旁边拉出一张空白的纸垫在下面,埋着头,用细小的美工刀,一点一点地削着黑铅。
咔滋……咔滋……咔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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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换命,反应不错。”
白计安垂下遍布伤痕的左臂,刀柄从尺骨和桡骨中间穿透,所幸没有伤到骨头。
手臂还可以用,只是伤处除了逐渐加深的痛感之外,似乎还在微微发热。
至于有没有刺到动脉,不好说。
可是不拔刀,单凭一只手,以一敌二,他能够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极低。
但如果自行拔刀。
不仅受伤的肌肉会因为应激反应紧紧锁住刀子,让他疼到骂娘。万一刺破了动脉,血液大量流失,他就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