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什么?”
聂开宇拿起他的手放在两人中间,偷偷十指相扣。
“带上我。”
栗山凉惊道:“你也要回来?!”
聂开宇不悦道:“你是不是把我被绑架的事给忘了?一门心思想着保护我爸我妈,把我一个人扔在家,你就没想过我也会出事呀!我要是伤了、死了,你不担心、不心疼、不想我呀!”
越说越尽情,逐渐忘记压低声音。
眼看两人就要成为焦点,没想到任何最佳阻止方案的栗山凉脑袋一热,无意识地手下使劲。
十指相扣的手指秒变古代用来夹手指的刑具拶子,捏得聂开宇全身扭曲,捧着相握的手,嗷地一声!
聂夫人看着被吓到心脏一蹦的聂总,抬头朝还在吹手指的儿子骂道:“你叫什么?你要涅盘啊!”
聂开宇噙着眼泪,哀怨地看着对他一脸抱歉的栗山凉,哼道:“你欠我一次,回去还我!”
回到医院病房已到凌晨。
医院走廊静悄悄的,连护士也回到值班室。
栗山凉看着走在前面的聂开宇,再垂眼看着他们牵在一块的手,心情复杂。
刚刚在白计安和贺威送他们回来的时候,他几次要求自己走,可不讲道理的聂医生偏偏翻账本。
一口一个「你欠我,要还」为由,从负二层一直拉着他回到十二层。
终于回到病房,聂开宇主动松开手,先是不顾反对帮栗山凉洗漱,之后再把自己洗干净,开始他期待好久的后半夜。
吹干头发,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拎起被角掀开。
突然钻进的冷气让根本睡不着的栗山凉浑身一抖,他转过身,看着已经爬上来一半的聂开宇,慌道:“你干嘛?”
“睡觉。”
闻言,他立刻撑起身子,推拒聂开宇:“你去沙发。”
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双人沙发,他嫌弃地摇摇头:“好脏,不要。”
“病床也不干净!”
“不,干净。”
“不干净!”
“干净。”
“哪里干净了!”
“是香的。”
栗山凉抽抽鼻子,根本没有味道!
忽然,聂开宇俯下身,对着他侧颈闻了闻,叹道:“香的。”
栗山凉一怔,而后,他推开聂开宇的脸,说道:“变态。”
“为什么?”
被骂的人不但心平气和,甚至嘴角挂着笑,有点小开心。
“什么为什么?”
“之前明明很好,为什么突然不愿意和我一块睡了?”聂开宇坐在床边,盯着栗山凉的脸,得意地问:“你是在害羞吗?”
“少胡说八道!”
栗山凉拉起被子钻进去,习惯性地蒙住脑袋。
而后,他身子一顿,似乎是担心被子会再被掀开。只得拱啊拱,把脑袋拱出来,免得深更半夜又要听聂开宇像唐僧一样,在他耳边念叨呼吸不畅、大脑缺氧。
把他的话放进心里并好好执行的栗山凉在此刻的聂开宇眼里简直可爱得爆炸!
睡沙发,根本不可能。
趁其松懈,聂开宇一把拉起被角钻进去,化身膏药,从后面死死黏住栗山凉。
“你!不是说了去沙发吗?”
聂开宇闭上眼,偷嗅怀中人后颈的香气,低喃:“不要。”
“聂开宇!”
“睡觉。”
“这样睡不着。”
颇有精神地挣扎弄得想安心睡觉的人睡意全无。
聂开宇深深地叹了口气,伸出刚刚受刑的右手,五指摊开摆在栗山凉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