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内兜兜转转,Catharina抹掉所有对自己不利的痕迹。
旁观白计安破案的她学到了不少东西。
总结下来,只要她把白计安每次找到的破绽依次消除,就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还有就是……看着躺在厨房地面上死不瞑目的女人。
全身留下的各种新鲜伤痕都不致命,唯有后脑的血窟窿,是玻璃酒瓶造成的。
一击毙命。
被玻璃酒瓶直击后死亡的案例有,但更多是头皮血肿、脑震荡、颅骨骨折等,并不会轻易威胁性命。
所以男人才会对她说:「装的,不理她,一会就醒了。」
他没想到每天都会挨打还活到现在的女人会突然死亡。
没错,
他没想到,
她也没想到,
那么警方也可能没想到。
如果现场仅剩下夫妻打斗的痕迹。
男人死在地上,女人失踪,凶器被丢在「凶手」逃亡的半路,上面只有夫妻二人的指纹。
警方会寻找住在他们家百米开外的邻居询问夫妻两人的感情。
一个常年被丈夫殴打的女人有足够充分地理由反杀,余下的,只剩下唯一一个棘手的证据。
栗山凉。
要想个办法,从内到外让他和这对夫妻断绝关系。
伪造出理想的现场,Catharina丢掉凶器的同时在中途滴下女人的血,伪造她受伤逃跑的假象。
而后她扛起打包好的女人向反方向走,直到踏上平整的柏油路,驾车离开。
烦乱的思绪一直在耳边缠绕,她目视前方,脑海中闪过的却是木房子里面的一幕幕。
结合曾经白计安解决委托事件时走的每一步,突然,一脚踩上刹车,Catharina的额头浮上一层细汗。
没有理由。
如果妻子是凶手,她可以因为难忍丈夫的家暴动手杀害他,但她没有理由挖走心脏。
重要的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根本就没有如此娴熟的解剖手法!
她留下一处巨大的破绽。
转头回到现场,Catharina把男人的尸体扔进后备箱带走。
直到一处人迹罕见之地,一锹一锹把土扬在男人的身体上。
除了快点结束一切,Catharina已经没有多余的感觉了。
只要没人发现尸体,事情就永远都不会有人提起。
就算某一天真的东窗事发,她或许早就已经不在英国境内了。
埋上男人,看着终于被填平的人坑,撑着木杆稍作休息的她,耳边响起一声声警笛!
惊恐地睁大眼,Catharina紧紧握着拳头。
一声一声的警笛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可无论她怎么眺望,就是见不到闪烁不停的蓝光。
“Catharina。”
白计安?
她怎么会听到白计安的声音。
她明明记得,那件事从始至终都是她自己做的。
等她拿着心脏回去的时候,白计安还在家里好好的,栗山凉也长胖了。
“Catharina,醒醒!”
仿佛从无底的深海里挣扎上来,她深吸一口气,回到现实。
拿掉眼罩,左前方的主干路上,迎面驶来一辆辆红色的消防车。
恍惚地看着上面不断闪烁的红灯。
原来她早已离开英国,她在樾安,梦里听到的警笛也不是警察,而是119。
“你还好吗?”
她转头看着白计安,摇摇头:“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