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禵不认皇阿玛定下的继承人,便是不孝。
胤禛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皇阿玛给他兵权,让他执掌西北军,是为了平叛,不是让他握着兵权来和我对着干,他既然这般拎不清,就该好好清醒清醒。”
年惜月倒是理解胤禛的做法。
他已经是帝王了,哪怕允禵心里再不满,事已成定局,他又能如何?
但凡他知进退,好好在兄长面前说几句好话,以胤禛的脾气性子,也不会亏待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兄弟。
胤禛并非是个没有容人之量的人。
人家倒好,回来之后不先来觐见胤禛,却去和德太妃抱头痛哭,母子二人一起数落胤禛的不是。
他们怕是还没意识到,胤禛已经做了十个多月的帝王了,他不再是从前那个雍亲王了。
允禵这些年把德太妃的偏心当做理所当然,胤禛让他让惯了,他便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这皇位。
还真是被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怪不得胤禛会这么生气了。
年惜月向来胳膊肘往内拐,这会儿自然和胤禛同仇敌忾。
“皇上别生气,你只是答应先皇,不到万不得已,不伤他们几人的命,可没说他们做错了事儿不惩罚,允禵今日犯下这大不敬之罪,若非他是你的亲兄弟,早就掉脑袋了,你让他去守陵,已经是开恩了。”年惜月说道。
胤禛闻言点了点头,片刻之后才叹息一声道:“惜月,这帝王还真不好当,我从前见皇阿玛坐在这个位置上,俯瞰天下、风光无限,等自己坐上来,才知道高处不胜寒,幸亏还有你和孩子们在。”
也亏得年惜月是个厉害的,心也大,平日里没把他当皇帝看,不然他更觉得自己是个孤家寡人了。
他为何总喜欢来永寿宫?
因为到了这儿,他才觉得自己是个人,也可以有人的喜怒哀乐,也可以软弱,也可以伤心难过。
不管出了什么事,他都可以毫不保留告诉她,而她,永远都站在他这边,护着他。
这种被人信任和袒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哪怕他是皇帝,也需要啊。
从前这般对他的,只有养母孝懿仁皇后。
出了这地方,他就是天下之主,要扛起江山的重担,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和怯懦了。
“那皇上得空多来永寿宫坐坐,咱们福臻都会喊“爹爹”了。”年惜月笑道。
再过两日,孩子就满周岁了。
让他喊“阿玛”、“额娘”,那是不可能的,喊“爹爹和娘”,还勉勉强强。
因先帝一年丧期未过,年惜月和胤禛也不打算大办,让宫里的主子们聚在一起看孩子抓周,用一顿午膳即可。
内务府已经准备妥当了。
“我最近可是天天都来的。”胤禛笑道。
过夜就算了,他毕竟在守孝,万一一个没忍住,她又怀上了,那可不好向天下人交代。
总不能他这个做皇帝的带头胡来吧。
他只能用了晚膳就回去,而且还得早点走,不然就舍不得走了。
“皇上最近太辛苦了,还有十三爷,也累得够呛,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不能指着一头羊薅羊毛啊,我听人说,他的腿疾又犯了,需要好好修养,皇上不如让他养上两三个月,派太医和那些懂医术的洋教士一起给他瞧瞧。”年惜月劝说道。
胤禛最信任的便是允祥,一开始只是让他和老五一起管着城外的兵马,后来又让允祥帮着处理朝政。
允祥是个十分勤勉的人,当然铆足劲儿替兄长分忧,可他的病,也是多年的老毛病了,不能掉以轻心。
说白了,他就是腿上长疮,而且是很严重那种,多年来也没断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