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这位范姑娘,也是被家人娇宠着长大的。不知道“当家做主”和“寄人篱下”的区别。
南阳郡是远不及京城,可在南阳郡,姜韶华可以任性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说话行事。
宫中再好,对她们两人而言,也不是自己的家。皇室宗女,和公主一样姓姜,地位却又有显着的不同。
如果可以,她们也不愿待在宫里。可惜,她们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
这些话,她们两人私下说一说无妨,当着姜宝华的面,是万万不能说的。也只有微笑相对了。
姜宝华笑着对范嘉宁道:“韶华堂妹不愿来,想留在南阳郡,情有可原。说不定,过个一两年,她自己就改了主意想来了。”
范嘉宁笑得有几分稚气:“公主说的是。人多也更热闹些。”
姜宝华微微一笑。
这位范姑娘,心性单纯良善,只知人多热闹,却不知人心复杂。人多了,是非更多。
闲话几句,众人随公主一同回寝宫安歇。
这一边,郑宸也被太子等人调侃打趣:“子羡,你在一个月内跑了一趟南阳郡,可亲眼见到韶华堂妹了?”
“南阳郡主相貌性情如何?”李博元性情粗豪,大大咧咧地就问出了口。
王瑾心中同样好奇,不过,他温雅含蓄得多,并不张口询问……反正有李博元张口问了。
郑宸飞快地瞥一眼王瑾,淡淡道:“随意打探女子相貌,太过轻浮。”
李博元翻了个白眼:“行了,这儿又没别人。你还会四处宣扬不成。快些说来听听!”
王瑾竖长了耳朵。
太子姜颂和高粱王世子姜颐就淡定多了。姜韶华是他们的堂妹,生得美不美的,他们都不是很在意。
郑宸根本就不乐意讨论这个问题,讥讽地应道:“你这么好奇,不如骑马去一趟南阳郡,亲眼瞧一瞧。”
李博元恼了,冷笑一声回击:“怎么?在南阳郡碰壁吃了郡主挂落,回来就拿我们撒气?”
无心之言,却正中郑宸的痛处。
郑宸面色冷了一冷。
李博元难得口舌占上风,愈发眉飞色舞,一副欠打的德性:“哟,该不是被我说中了吧!哈哈!郑小公爷也有被姑娘家嫌弃的一天,难得难得!”
郑宸用力握了一下右拳。
太子见气氛不对劲,忙笑着打圆场:“随口说笑,怎么还真地恼了?行了,天这么晚了,早些回去歇着。明日还得早起读书。”
郑宸略一点头,心里打定主意,明日上骑射武艺课的时候,要让李博元“好看”。
……
景阳宫里,郑太后正苦口婆心地劝太康帝要提防奸臣弄权。
这几年,同样的话太康帝听了不知多少回,耳朵都快磨出老茧了。他不和郑太后争辩,只随口敷衍:“母后放心,朕心中有数。”
“皇上心里真有数,就不会被王丞相蒙蔽了。”郑太后在朝中势力一日比一日更盛,说话间语气日渐强势:“不说别的,那新式辕犁送去工部都快半年了,为何到现在还没向各州郡县推广?”
“工部周尚书是王丞相走狗,王丞相稍一示意,工部就一直拖延至今。皇上就不管一管?”
郑太后越说越恼:“皇上再不管,哀家可要亲自过问此事了。”
太康帝有些头痛:“母后,工部事务繁忙,这几个月一直在忙着河工诸事。周尚书已经在工部住三个月都没回家了。”
“工部不是有意拖延,是真得忙不过来,一时顾不上制造推广新式辕犁。”
郑太后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冷哼一声道:“疏通河道重要,推广农桑一样重要。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