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猎猎,寒风迎面直扑而来,卷起耳边发丝,扬起厚实的披风,吹红了姜韶华的脸颊。
这样的疾驰赶路,已经进行了数日。出了南阳郡,姜韶华领着众人一路快马向京城。白日行一百里,晚上或歇在驿馆,或露宿野外。如此风吹日晒一路不停歇,难免有些憔悴疲惫。
两百亲卫都是身高力壮的男子,自然无妨。便是陈瑾瑜,也咬牙撑了过来。
天子国丧,要停灵七十九日再去皇陵下葬。姜韶华从收到丧信再到启程出发,再到此时此刻,算一算时日,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实在不能耽搁一星半点的时间。
小花跟着跑了几日,累得跑不动了,现在老老实实地趴在花马的马背上。姜韶华则换了一匹白色骏马。
此次去京城奔丧,一人三马,每日轮换,保证马力充足。
“郡主,还有两日路程,就到京城了。”宋渊怜惜地看着脸颊被吹得发红的姜韶华:“东平王淮阳王等藩王应该都在路上,郡主不必这般急切,今晚在驿馆多歇两个时辰。”
姜韶华缓缓呼出一口气,低声道:“还是早些进宫。”
平州还在打仗,宫中郑太后和王丞相针锋相对,要不是天子国丧,只怕早就闹成了一锅粥。
之前她远远避开,不愿深陷泥潭。如今不得不来京城,这潭浑水总归要去趟一回。那就不如早一些主动一些,争取先机。
宋渊从不拂逆郡主心意,闻言点了点头。
这一晚,众人因为赶路,再次错过驿馆,依旧宿在野外。
姜韶华睡在简易的帐篷里,透过缝隙窥见星光,心里默默思虑着进宫将要面临的人和事……
“郡主还没睡么?”耳畔响起熟悉的少女声音。
姜韶华回过神来,轻轻嗯了一声。
行路匆忙,亲兵们十人一个帐篷。她和陈瑾瑜一个帐篷,银朱荼白睡在角落里。
陈瑾瑜探过头来,一双黑眸闪闪发亮:“郡主,京城到底是什么样子。我活了十六年,还是第一次来京城呢!”
陈瑾瑜生在南阳长于南阳,这是第一次真正出远门,第一次来京城。心中难免激动振奋。
姜韶华仿佛看到了前世初次进京的自己,有些好笑,又有些莫名的怅然:“我也是第一次来京城。你问我,我哪里知道。”
这倒也是。
陈瑾瑜抓抓头发,小声笑道:“我总觉得郡主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下意识就想问郡主了。”
姜韶华轻叹一声:“这世间哪有无所不能之人。在南阳郡里,我说了算。出了南阳郡,来了京城,便是有实权有封地有兵,我也就等同于一地藩王。朝堂那些重臣们也好,郑太后王丞相也罢,都不是好应付的。”
“瑾瑜姐姐,进宫之后,你要格外谨慎小心些。”
陈瑾瑜郑重点头。
帐篷里安静了片刻,再次响起陈瑾瑜的悄悄低语声:“郡主进宫,肯定会见到郑小公爷吧!”
姜韶华嗯了一声。
帐篷里暗沉沉的,近在咫尺,也看不清郡主面上的神情。
陈瑾瑜悄悄凑得更近了些:“对了,还有那位王四公子,郡主想不想见一见?”
姜韶华无奈一笑:“你今晚怎么尽问这些问题。”
陈瑾瑜眨眨眼:“闲着也是闲着嘛,就随便问问。说嘛说嘛,我保证不和别人说。”
白日里君臣有别,说的都是公务正事。私下里,陈舍人依然活泼可爱。
姜韶华磨不过她,只得认真想了想答道:“不想。”
前尘旧事,皆已成云烟。
她已经走上了一条崭新的路,不愿也绝不再回头。
……
两日后,姜韶华一行人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