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昌这一问,正中边军痛处。
这些年,边军靠着城墙之险,在柔然骑兵进犯的时候勉强固守。可以说,柔然蛮子退兵,便算是边军大胜了。
柔然蛮子掳走的大批百姓,边军根本无力救回来。
范大将军有些耻辱地长叹:“刘统领,本将军一样心痛被掳走的大梁百姓。可边军实际的情况你也看见了。真正上马能战的骑兵,最多就一万人。步兵进了草原,连柔然蛮子的踪迹都摸不着。”
“这一万骑兵,就是边军真正的家底。我若是一时义气愤勇,将骑兵派了出去,非但救不了人,还会将骑兵营都搭进去。”
这不是边军之错。事实上,大梁所有的军队,以骑兵为主的只有京城几支驻军。大梁没有那么多战马,也耗不起那么多钱粮养太多的骑兵。
哪怕是京城的骑兵尽出,去草原上追击柔然蛮子,在马战上也不是柔然蛮子对手。
这就是大梁和柔然战争现状。主动出击也好,退走也罢,主动权自始至终都在柔然蛮子那一边。
刘恒昌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此时说出来,不是故意要戳范大将军的痛处,而是提醒范大将军别被所谓的大胜冲昏了头脑。
“大将军的难处,末将都明白。”刘恒昌缓声道:“末将说这些,是想请大将军铭记大梁和柔然的血仇。”
“柔然蛮子这回退兵,下一次再来,不知会是什么时候。还请大将军积极操练边军。”
“末将平日在军营里操练骑兵,有些心得。这里是末将自己写的练兵之策,请大将军空闲时看一看,或许会有些助益。”
刘恒昌早有准备,从袖中暗袋里抽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呈了过去。
范大将军立刻接过册子,翻看了几页,目中绽放出光彩:“好!好!刘统领果然是领兵大才,擅练兵阵。这份美意,本将军就收下了。”
宋将军心痒难耐,厚着脸皮道:“大将军可否借末将看一看?”
范大将军很是爽快,将册子给了宋将军。
宋将军看了一会儿,眼睛也亮了,紧紧抓着册子不肯撒手:“刘统领,我可否让人将这本册子抄录一遍,日后照着练兵?”
他唯恐刘恒昌不肯同意,忙又加了几句:“宋渊是我亲侄儿,已故的南阳王妃,是我堂姐。论辈分,郡主见了我,也该叫一声舅公。”
刘恒昌笑了一笑:“宋将军说的是。宋家和我们南阳王府是姻亲,且一直往来密切。在我来之前,郡主也特意嘱咐过我,要和宋将军多多亲近。这练兵之策,承蒙宋将军不弃,只管抄录带走便是。”
宋将军喜不自胜,用力拍了拍刘恒昌的肩膀:“多谢多谢!刘统领性情豪爽,我宋某交定刘统领这个朋友了!”
刘恒昌也笑了起来,和宋将军亲热地说话。
范大将军看在眼底,心里竟又涌起了一丝唏嘘。
南阳郡主麾下,真是人才辈出啊!
……
柔然退兵的喜讯,飞一般传遍北方,传至南阳郡。
新婚刚满月的南阳郡主姜韶华,听闻这一喜讯眉眼舒展,笑着对陈长史等人道:“边军大胜,柔然兵败退走,实在是一桩喜事。”
陈长史笑道:“于将军和刘统领都立了大功,朝廷当有嘉奖。臣也恭贺郡主,为大梁立下大功。”
南阳郡出粮出兵,且打了两场关键性决定性的大胜仗。这份功劳,当之无愧的属于郡主。
姜韶华却道:“只是暂时将蛮子赶回去,算什么大功。此次柔然蛮子占了六个县城,杀了无数百姓,退兵的时候还掳走了许多青壮年。这等血海深仇,唯有鲜血才能洗清。”
所以,郡主还要继续练兵备战。
陈长史听懂了,冯长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