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鲜血,喷出了老远,溅落在被褥上,如红梅绽放。
再看安国公,已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几乎没了进气。
一旁的安国公夫人面色骇然,哭嚎不已:“老爷!”
一直守在安国公床榻边的秦太医面色凝重,急匆匆地拿出金针:“下官要立刻为国公爷施针急救,请夫人暂且让一让。”
秦太医也是倒了血霉。太医院里一共有二十多个太医,他在其中医术能排进前三,被郑太皇太后一直着意拉拢。
季太医犯下谋害天子的滔天恶行,季家被连根拔起,诛灭了九族。季太医的太医院医正之位也就空了出来。秦太医跃跃欲试。没曾想,一场宫变,令宫中天翻地覆。秦太医还没来得及一展抱负,就被太皇太后打发来了安国公府。
放在以前,能给安国公看诊治病是好差事。可现在,安国公世子郑宸叛逃在外,整个郑家都被连累,安国公又伤了一条腿,兵部尚书的官职形同虚设。在郑府待着,和熬苦刑也没什么两样。
秦太医心里自怜自苦,手中半点不敢停,飞快地给安国公扎针。须臾片刻间,安国公头脸处便被扎上十几根明晃晃的细长金针,像只刺猬一般。
安国公依然昏迷不醒。
安国公夫人哀哀痛哭,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被两个贴身丫鬟扶着,勉强瘫坐在椅子上。
郑宸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她这个母亲最大的骄傲。
可现在,郑宸是和高凉王世子谋害天子的同谋,叛逃躲藏在外也就罢了,偏生又露了踪迹。还和赵武混在一处,不知如何挑动得陆将军起兵叛乱,杀了天子钦差……
也难怪安国公被气得口吐鲜血昏迷不醒。便是她此刻也觉喉头阵阵腥甜。
“夫人!”
耳畔响起丫鬟们的骇然惊呼。
安国公夫人茫然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襟处多了一摊刺目的血迹。
安国公夫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又是一阵哭天抢地兵荒马乱。
丫鬟们抬来一张窄榻,将吐血昏迷的安国公夫人抬了上去。一脸沧桑的秦太医,照顾完安国公,再为安国公夫人扎针。
“宫中来人了。”
两个主子都吐血昏厥过去。出面迎接赵公公的,便是郑家的庶出二公子。这位郑二公子,在不久前被安排进了礼部当差。今日凑巧是休沐在家中。
“赵公公可算来了。”郑二公子一脸惊慌手足无措,眼睛都红了:“父亲惊闻豫州驻军叛变的噩耗,吐血昏了过去。母亲也吐了口鲜血,现在同样昏迷未醒。秦太医正为他们施针急救。”
“现在我们郑家到底该怎么办?请赵公公教我!”
眼前的郑二公子,比起郑宸只小了一岁。自小就被嫡出的长兄压得黯然无光,且确实天资平庸文武平平,在安国公府里几乎是个透明人。
要不是郑宸闯下大祸逃出京城,郑二公子根本就没露头的机会。哪怕郑太皇太后有意栽培提携,郑二公子也不是什么璞玉的料,直接就被郑宸挑动豫州驻军叛乱的噩耗吓破了胆子。
赵公公心里暗暗摇头,口中温声安慰:“二公子先别慌。太皇太后娘娘打发咱家过来,就是为了安一安人心。”
“请二公子在前领路,咱家先去看看国公爷。”
郑二公子红着眼睛带路,赵公公进了寝室后,一眼便见到面如金纸的安国公和面色惨白的安国公夫人,心里也是一沉。
“秦太医,”赵公公低声叫来秦太医问询:“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何时能醒?”
满心晦气的秦太医,不敢开罪太皇太后的心腹,恭敬地答道:“回公公,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都是气血攻心,吐血昏迷。下官已经施了金针,再各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