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伴忙是塞了回来,以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这可使不得!咱家可担不起,县主将来多为咱家说几句好话,咱家心愿便足!”
饶是容枝枝自觉自己不算笨,此刻也是听懵了。
这世人都是指望杨大伴在陛下面前给自己说话的,什么时候轮到他人给杨大伴说话了?她便是做了县主,说的话也不会如此有分量啊!
杨大伴不给容枝枝反应的机会,笑容满面地走了。
他纵是陛下身边最亲近的人,可也知道陛下待相爷如同亲父,谁也是挑唆不得,这哪里是自己一个奴才能比的?
日后容氏做了陛下的义母,自己能还越过她去?
这银子啊,是真收不得。
杨大伴一走。
王氏便不快地扫了容枝枝一眼,蹙眉道:“竟是如此不懂事!都已经是和离的妇人了,做这个县主又有什么用?”
“还不如早些与相爷说,叫相爷将这份殊荣给姣姣,日后姣姣有光了,还不也是你的福气?”
容枝枝听笑了,她自己救了人,得来的荣耀,竟然也要让给妹妹,再靠妹妹借光给自己?
她这个母亲,真是偏心到心脏都长到身体外头了,亏得自己已经与她断绝了关系。
容太傅也蹙眉,不快地看了王氏一眼:“在外头胡说八道什么?你是想叫陛下觉得,你对陛下的圣旨不满吗?”
王氏脸一白,忙是道:“是妾身糊涂了!”
容太傅看了容枝枝一眼:“你跟为父来,我有话要与你说。”
容枝枝:“是!”
王氏忙是道:“枝枝,快去后门……”
容太傅厌烦地看了她一眼,甚至不明白,自己恩师的独女,为何这样蠢笨:“方才杨大伴的态度你没瞧见?还叫枝枝走后门?”
王氏一噎。
容太傅接着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为何礼衣和翠钗还没制好,圣旨便先一步送来了。”
陛下这不就是给枝枝撑腰,叫自己知晓陛下的态度?
王氏竟是连这也看不明白。
王氏看出了夫君眼底对自己的厌烦,更是憎恶容枝枝了,都是这个灾星害的,夫君都对自己不满了。
却不敢再说什么,给容枝枝让了路。
……
相府。
申鹤已经哭了半个时辰:“恩相啊!您太冲动了,怎么能给人挡剑呢!您知道学生有多难过吗?”
“只恨学生没与您一起去齐家,没能替您挡下这剑!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那学生也活不下去了!”
沈砚书只觉得被吵得头疼,可也知道对方是真心关心自己。
便只好任由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乘风这会儿总算回来,打断了申鹤的哭声,把齐家门口发生的事情与沈砚书说了。
黄管家也进来,禀报道:“相爷,圣旨送到容家十分及时,容姑娘从正门进了府。”
沈砚书总算放了心,淡声道:“如此便好。”
却在这时。
门房带着一个小和尚进来了:“相爷,释空大师的弟子,悟心求见。”
这几年,释空大师一直与相爷有些来往,是以悟心前来,门房直接带过来了。
沈砚书:“请他进来。”
门房应了一声“是”。
不多时悟心便进来了,看了一眼申鹤,申鹤也很有眼色,先退了出去。
悟心看着沈砚书的模样,叹了一口气:“阿弥陀佛!小僧奉师命前来,瞧瞧相爷服用了那支天蚕莲之后,毒可治好了,却不想相爷又受伤了。”
沈砚书淡声道:“劳烦释空大师关心,本相毒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