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天上似乎下雨了,滴滴答答的雨滴落在她脸上,痒得她不住皱着鼻子。
然后她就醒了过来。
脸上那痒痒的感觉似乎不是梦中的错觉,而是真的有什么在她脸上滑过。
小时候看过的那些志怪话本中写过的精怪猛地蹿到脑海,奚应芷睁开眼,猝不及防见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俯在窗前,黑压压的似是要吃了她。
“梧——”
话还没喊出口,一支骨节分明的大手带着热气捂住她的唇,“不许出声,不然将你就地处置了。”
声音低沉着在夜色中带着无尽的威慑,如琢如磨,沉悦涔淙。
“你混账!”奚应芷语带抽泣,“吓死我了。”
似有温热的水痕抚过,裴如璋下意识地收回手退开几步,无所适从地将手背到身后。
“怎么了,本王吓到你了?”
似是想到什么,裴如璋抬手,以指风将屋内烛火点燃。
亮光驱散了夜色弥漫的恐惧,奚应芷缓缓坐起身,拉起被子将自己团团围住。
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在摇晃的烛火下可怜得心惊。
裴如璋心虚地抿着唇开口解释:“本王方才得了个消息,想着对你来说至关重要,这才深夜来找你,没想到你睡得这样早。”
奚应芷眨巴着眼睛,盯着裴如璋看了一会方才从那种濒临窒息的恐惧中回神,再看裴如璋便恨得有些牙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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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睡得晚,也没有你在我闺房来去自如的道理。难道王爷去女子的房间习惯从窗户出入吗?”
“说的什么话。”
裴如璋没什么底气地斥了一句。
在接触到奚应芷怒气冲冲的眼神后又飞快地缓和了语气,“好好好,此事是本王思虑不周,本王与你赔礼道歉可好?”
奚应芷撇开头不去看他。
裴如璋一时下不来台,在原地尴尬地站了片刻,还是主动打破沉默,“方才范云云来王府和本王说了一个秘密。”
奚应芷耳朵动了动,却还是没说话。
裴如璋不怎么习惯这种场面,过去这么些年只有他让别人下不来台,何时有他这么上赶着的时候。
有那么一刻,他直想拂袖而去。
可奚应芷纤弱的身子坐在宽大的床榻之中,仿佛没有他的保护,她就要碎掉一般,让他的心无论如何也硬不起来。
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她说你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奚应雪才是。”
奚应芷被这个消息炸得神魂都震了一瞬,不敢置信侧目望来,“你说什么?”
她的神情实在复杂,不敢置信、恍然大悟,甚至还夹杂着几分荒诞与释然。
裴如璋眸光软了下来,上前坐到她身边,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
“她将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说她女儿一出生,她便拿金印在女儿后背处烫了疤印。”
奚应芷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背。
她洗澡的时候照过镜子,自己的脊背处光滑白皙,一处疤痕都没有。
至于奚应雪……
奚应芷眸光暗了暗,忽地掀开被子起身,到外间叫醒守夜的梧桐。
梧桐迷迷糊糊被奚应芷吩咐了一通,懵懂地起身穿了衣裳走出院子,被夜风一吹才清醒过来。
怎么个事?
姑娘深夜叫她去找知意问大姑娘的背?
虽然不解,梧桐还是快步去了。
方才奚应芷神色怪异,看得梧桐不住心惊,自然不敢怠慢。
云芷院里头,奚应芷对着梧桐的背影看了许久,直至消失不见才缓步回身。
裴如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