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玩得太过,元知酌又紧张缩瑟放不开,像绷着的琴弦,实在难捱。
迟奚祉吓唬人的代价就是,到了晚上元知酌就发了低烧。
她的意识模糊,只是听着周围来来回回有走动的声音,额上的湿帕换了一张又一张。
眼皮有千万斤重,压着她坠进深渊。
元知酌又做梦了,她梦到那个恣肆的少年郎在城门下,而她高立城楼,夏末的风卷来的都是热气,他的长发扎起,在空中划出漂亮凌厉的弧度。
这次他没了笑,他的马前跟着一众的人,为首的是个红袍,少年郎似乎紧抿着绯唇,面色凝重,他对她喊着“回去”。说完,他挥着手,示意她走。
画面一转,是漫天的大火,烧着城里的宅院宫殿,浓浓的黑烟笼在上空,白昼如暗夜,这次,她站在城楼下,一个龙鳞甲胄的男子站在城楼上,他对着她拉弓,毫不留情地一支箭朝她射向来……
这就此时梦魇醒来,短暂的贫血让她眼前一片漆黑,她闭上眼再缓了一阵,一道低沉悦耳的男音在上头响起,一双温热的手遮住了她的眼眶,“别怕。”
他像是察觉到了她刚刚的梦魇。
须臾,当看到亮光时,元知酌的唇上多了一抹甜意。
迟奚祉捻着颗蜜饯抵在她的唇上,他面色平淡,“张嘴。”
元知酌脑子清醒了一些,她张嘴含住那颗蜜饯,甜腻的味道让她开始蹙眉。
迟奚祉擦净手指上的糖渍,他帮她把头上的帕子取下来,用手腕的内侧贴着,测了测温度,两人对视上一眼,他不着痕迹地移开,对外道:“端上来。”
他叫人热着药汤。
——
陈太医说她今夜会反复地醒来,他听到这话先是皱眉,陈太医以为皇帝不喜,便委婉劝道:“陛下明日还要早朝,不如先去休息,这边臣会守着的。”
皇帝却挥挥手示意陈太医下去,陈太医转身准备走时,他轻声吩咐道:“药每隔一炷香便温一次,你去看着。”
陈太医回过身点头,“是。”
——
迟奚祉接过药碗,宫女将元知酌扶起来,靠在床头,他舀起一勺乌黑黑的汤药,难闻苦涩的草药味充斥在宫殿内,元知酌没有血色的脸微微拧起。
迟奚祉垂眉细细地轻呼了几下,将勺子递到唇边,试了试温度,感觉烫了些,又再吹了吹,确定不烫了,才送到元知酌的唇边。
她盯着那勺发黑的药,微张着嘴含下,苦涩在口腔里迅速蔓延开,看着那几乎盛满的“黑水”,被褥下的手捏紧了些,似乎觉得有些苦海无边。
迟奚祉这样不急不慢地喂着,一碗的驱寒散风的药,他也喝了小半碗,元知酌的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偶尔真的苦到心坎上了,才会稍稍蹙一蹙纤眉,看着倒让人心生怜爱。
迟奚祉将碗递到宫女举着盘里,从圆凳上挑了颗蜜饯又递到元知酌的唇瓣前,她会意咬下。
见她吃下,迟奚祉又拿了一颗,重新递过去。
元知酌嘴里的甜意又有些发腻了,见迟奚祉似乎准备再拿一颗,她低低拒绝道:“够了。”
迟奚祉忽视她的话,捏了一颗放到自己嘴边,他上挑的眼尾染笑,揶揄般来了一句:“朕也苦。”
元知酌怔了怔,倒是没想到他也会觉得苦,“腾”的一下脸红了,反应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莫名觉得羞耻且尴尬。
迟奚祉偏偏有意逗她,凝目盯着她长发后的耳朵,露出的半只耳朵红的像是玛瑙般,他认真地问:“酌儿这是害羞了?”
元知酌眼神往旁边瞟了瞟,飘忽不定的,心也跟着紧缩,她错开话题,说道:“我……有些累了,想要睡觉。”
迟奚祉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