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狡兔三窟,张家如今看似分别在登州、正阳关和浮山有三处根据之地,或者说产业之地,但是都有同样的问题,那就是没有一个完整、循序渐进的发展规划,三个地方都是各自发展,没有协调。加上张都司自己设想的将商号、钱庄开设分部的想法,势力就更加分散不已。或许像这次建奴进犯,张家的钱庄很可能会有多笔无头收入,可是这种事情可持续吗?透支了太多的信用的话,如何取信于人?就算不为外人所知,难道自己人还不知道吗?难道就能让自己人永远不对外说出去?再加上开设的逍遥城之类的不务正业、只为敛财的工具,那就是更是给自己挖坑,万一哪天突然事发,恐怕危害重大。可以允许让别人来做这些事,但是张家自己千万不要再碰了。须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个世界最难守的东西就是秘密。”贾名杰继续分析道。
贾名杰说的令张鹿安心惊不已,连忙询问道:
“贾先生这么一说,原来鹿安所作所为都是太幼稚了,该如何尽快补救?”张鹿安急躁地问道。
“不急,万事都有其规律,很多事情都得一步一步来。现在张都司可以回答对着六千青壮男女是否有兴趣?”贾名杰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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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当然,鹿安的兴趣非常大。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还请先生教我。”
“张都司又着急了,这个问题先不谈,咱们再来回头谈谈刚才所说的问题,‘成营而未成军’,详细说来就是非常复杂了,简单点说就是,一支真正的强军一定是多兵种联合的军队,只是想着后勤简单一点,只装备长矛、大刀、火枪这些武器,那就没有镗把、火炮、飞石、飞镰、地雷、斧头、狼牙棒等等这些兵器的犀利。只想着行动迅速,便无法保证持续地战斗力。”
“嗯,鹿安受教了,只是养军的成本太高了,鹿安又不愿意吃兵饷而克扣,所以压力非常大。”
“如今朝廷飘没流行,指望朝廷的拨付肯定是不行的,按照如今朝堂的荒唐程度,大明接下来只会是更加的动荡不安。那么既然朝廷指望不上,直接去赚钱又害怕被反噬,那么只能去找那些有钱的人家。”贾名杰说道。
“可是毕竟有国法在,有钱人家的钱财,咱们也不能随便动?”
“那假如是流寇动的呢?桐城营若是只是去平寇而已,顺便有点缴获,然后再用缴获中拿出一些去封口,再有人去嚼舌,大可置之不理。反正老百姓对于这种事是喜闻乐见,不必担心丧失了真正的民心。如此一来钱财物资不就来了吗?
如果真说有钱人,大明初期肯定是江西的赣商,他们都是太祖的铁杆商人,国朝初期备受重用。可以说赣商是整个大明最规矩的商贾力量。也正是因为他们讲规矩,小富即安的心态,才让他们如今是非常落寞。相对而言,更加富有开拓性的后起之秀晋商和徽商就崛起了,只是他们都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官商勾结,如果站队错误,带来的很可能就是灭顶之灾。因此他们的忧患意识最强,指望他们为国为民是不可能的,他们只会为了自身利益,而愿意做一切违法乱纪的事。谋求他们的钱财,那就是一种善事。只是徽商利益多在江南,江南阶层稳固,士绅力量太过强大,没有全盘考虑而盲目触及其核心利益恐怕会遭到反噬!眼下最近的肥猪当然是晋商,以范氏为首的晋商,通敌卖国早已不再是个秘密,朝野上下彼此心理清楚的很,只是他们上供的太多了……”
张鹿安听得是手舞足蹈,兴奋异常,让他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由于两人的对话是在长城外面的塞上草原上一个军帐中发生的,张鹿安更愿意称此次对话为“塞上对”。
(本章完)
明末之白衣天子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