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点刚过,庄映秋就风风火火来了病房,妆容打扮精致得体,一副厮打莫须有小妖精的正房霸气样儿。
相较而言,一夜未能好眠的宋绯就被衬托得更像一个病人。
庄映秋心疼得要命“小泽打呼噜影响人,是不是没睡好?”
宋绯蜷腿卷被,下巴抵在膝盖上,闻言好久才微弱一笑“妈,我挺好的。”
……谁信呐?
庄映秋开始咻咻咻地给宋泽甩眼刀子。
宋绯冷眼旁观,只等庄映秋全身心吐槽宋泽不靠谱,突然冷不丁插了句嘴“钟时暮都跟我说了。”
这话乍一扔出,庄映秋的脸从红转白,随后一眨眼,竟什么也没说,直接拔腿就往外走,正与要进门的宋长林擦肩而过。
“映秋?”宋长林疑惑,结果眼前又窜过一道虚影。
宋绯趿拉着拖鞋跟在庄映秋身后,前面高跟鞋笃笃作响,一口气冲到昨晚自己站着的地方。
“钟时暮,你给我出来!”庄映秋喊一声,砸门一下,吓呆周围医生护士,又惹来几个其他病人家属窃窃私语。
宋绯本来已经过去,可还是有那么几句“失心疯”、“教养欠佳”等话传入耳朵,她当即狠狠瞪眼,却不知道为什么,那几张垂涎八卦的可恶嘴脸,又在她的目光下莫名愣住。
可惜,她没有时间想太多。
宋绯刚扯住庄映秋的胳膊,眼前门刷的一下子拉开,露脸的并非钟时暮,是一张年轻女人的脸,面容姣好却皱着眉,视线落在宋绯这边半晌。
“你们吵着钟爷爷了。”声音轻轻,初现厌恶端倪。
“钟时暮人呢?”庄映秋继续问。
年轻女人从鼻子里溢出一声哼,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答“宋太太,这里是钟爷爷养病的地方,您急着找钟总也没用,还不如去公司前台预约一下。”
宋绯听完一愣,随即,便有些忍不住的生气。
她昨夜没能进到病房里面,因此并不认识这位年轻小姐,可无论对方是谁,基本的待人接物总该刻在骨子里。
特别是,如此对待自己最亲密的家人,就更叫人讨厌了。
于是,宋绯抢在庄映秋前开口“钟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年轻女人看向她,嘴角微微一颤,露出个不知该称之为是笑还是轻蔑的表情“那你呢?”
宋绯还真琢磨了稍许,才回答道“你冒犯了我妈妈,必须道歉。”
年轻女人眉眼一弯,突然凑到她耳边,轻轻吐出一句话“宋绯,你现在算什么东西,敢来我面前嚣张。”
庄映秋没听清楚的话,却见着自家女儿一下子变了脸。
然后,宋绯折了把手指“你口中的‘钟爷爷’,连我当年揍钟文珊都拦不住,你觉得现在……”
她话留一半,因为更不屑于应付,直接扬手朝对面挥过去。
年轻女人的惊呼卡在嗓子眼。
可意料之中的巴掌并没有下去。
宋绯抿唇,看了眼拦住自己的手,然后循着这条胳膊,扫到那人脸上。
“那个……宋小姐,手下留情。”对面,斯文眼镜笑得很僵硬。
她审慎地闭口不言,却从镜面的反光里,看到早先被庄映秋惦念的人。
“怎么?”钟时暮谁也不管,直接问宋绯。
宋绯的语气很无所谓“哦,试图和一个疯女人讲道理。”
钟时暮还真点点头“知道了。”
年轻女人顿时懵了,她可不信钟时暮没看见宋绯那一巴掌,但正要开口,斯文眼镜一下子窜过来,拖起她就往电梯方向走。
宋绯冷眼旁观,很快换上一张笑脸“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