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藤原绫香身子忽然一抖,随即又把面具覆在脸上,她的耳朵显然也终于收到了那种从底下传来的叫人心渗的刮擦声。
“这次看到了什么?”骆阳平立刻道,“说话!”
“一…一大团黑雾…朝我们飘…飘上来…”藤原绫香开始结巴。
骆阳平马上低头看去,他很庆幸自己不是恐高症患者,否则这样一次次往下瞅,非心脏病发作不可。
梯子向下延伸出去的深处依旧什么都没,他没有夜视,即使有什么黑雾,在黑暗中也肯定分辨不出。
但他背上不断冒出的冷汗告诉自己,那东西已离得很近了!
一种鬼魅般的低鸣声传了上来,仿佛有无数人在说话,然而不同声音却只一遍遍重复一个词:瓦搭西诺、瓦搭西诺、瓦搭西诺…金庸中文
那是日语“我的”的意思!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藤原绫香听到这种声音的同时,她自己的声音已颤抖得几乎不成调。
面具还在她脸上,“雾里有什么东西?”骆阳平在惊骇中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脸…全是脸…好可怕…”藤原绫香全身都开始因害怕而抖个不停,几乎要抓不住铁梯,她说到底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有着女人柔弱的本性。
“别看了,把面具摘下来!”骆阳平叫道,这当然是阻止她精神崩溃的好办法。
可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感到下面有股巨大的力量涌上来,附着在背后,确切地说是包围了整个背包。
然后骆阳平就觉得背包在被使劲往下拽,他的身躯当然也连带着向下沉!
“住手,混蛋!”骆阳平体内又像先前那样突地涌起了勇气,一只手死命攥着铁梯边,握着手机的手塞进口袋换出一支飞镖来,不顾后果朝着背后拼命乱刺!
可是戳来戳去就像在扎空气一样什么都触不到,他没有看到什么脸,但那股黑雾此刻却清晰可见,他整个人基本都陷入其中,虽然不痛不痒,却分明感到黑雾中仿佛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正在拉扯大背包。
“啪—”,一根背包带倏然断裂,骆阳平顿时感觉身子失去了平衡,明显向一侧倾斜。
这么牢固的背包带要用多大的气力才能扯断?他感觉根本就是被咬断的!
另一根背包带也逐渐开始顺着肩膀向下滑去,骆阳平终于明白,黑雾中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为了这一大盒解毒剂来的。
“瓦搭西诺、瓦搭西诺、瓦搭西诺…”他耳边满是这种低鸣音,比之前的刮擦声更令人恐怖,“阳平!”藤原绫香有些绝望地叫道,“把包给他们吧!”
“胡说!怎么可以…”骆阳平呲牙咧嘴,他虽然这样嘴硬,其实马上就要坚持不住,如果再不放弃背包,整个人铁定要被一起拖下去。
泪水从眼眶涌出,骆阳平知道现在只能做一件事,他扔掉了飞镖,从兜里快速摸索出了那支包好的针管,背包倾斜的那侧恰好可以被反手触及,他流着泪咬着牙攥紧针管狠狠朝包里的塑料盒扎去!
针尖轻易就刺穿了两层袜子布与盒壁,同时背包带也终于过了肩膀滑到上臂,撕裂尚未痊愈的肌肉在重压下瞬间疼得无以复加,“啊—”骆阳平忍不住大叫起来,就在这叫声中坚持了七八秒钟,突然“啪”的又一声,这根背包带也终于断开!
他刹那间感觉身子一阵轻松,然而这种明明是如释重负的感觉却让人痛苦万分!
他没有低头去看那直直坠落下去的父亲留下来的背包,可他万分清楚能延续自己生命的宝贝就这么失去了。
笼罩的黑雾立时消散,那些该死的“瓦搭西诺”也停了,骆阳平把那只手慢慢抬到眼前,灰暗的光线中,玉色的液体注满在这支他死死攥住的针管中,他最后所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多吸一点解毒液,让自己三个月后再活三个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