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真浪速刚说出“共鸣”,骆阳平突然就感到一阵灼热,自头顶直贯脚底,同时意识开始模糊,他身子也变得疲软不由一个踉跄靠到墙上,视线里面前的安真好像也正在起变化!
只见他凹凸不平的那侧脸变得通红、应该说是血红,皮肤下一条条血管都暴了起来,原本呆滞的双眼早已目光炯炯,然而最可怕的是他的瞳孔,两个瞳孔在眼黑内逐渐变小直至消失,紧接着眼黑也变细,就仿佛向内合上一般,最后竟完全融化在了眼白里!
骆阳平感到自己的神经快要绷断,他太熟悉这种眼睛的转化了,原以为安真浪速接下来会像那时的野边美玲一样全身变黑消散,然而并没有,安真只是慢慢站了起来,用两只阴恻恻仅剩白色的眼珠子盯着骆阳平,道:“母亲说得没错,这种感觉好像脱胎换骨,谢谢你送上门来。”
骆阳平回瞅着这双无比渗人的眼白,吃力地说道:“你父亲…为了救你…已经死了…”
他希望这话能在开始变异的安真浪速身上唤回些什么,没想安真只是淡淡道:“感谢你的提醒,我已经想起父亲是谁了,但那没关系,母亲讲过,他的死也是注定无法避免的…”
骆阳平完全没料到他居然会这样轻描淡写,脑中不由再度闪现出火山通道崖边那悲壮的一幕,安真龙本若泉下有知,听到儿子的话会作何感想?
“同时我也想起那个自己曾一度崇拜、戴面具的家伙是谁了”安真继续道,“可惜我不会告诉你,不会告诉任何人,我是不可能真为那些中国人服务的。”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慢慢俯身伸出一只手来,骆阳平发现这些原本枯竭无力的手指,竟一根根变得通直透明,连指甲都异常锋锐,像尖锥一样朝他扎过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骆阳平尽量让自己保持半清醒,故意让整个身躯往地上砸,发出“砰”的一声重响,果然,房间另一侧的隔壁立刻有人狠狠敲了一下墙,同时伴着一个明显不是好脾气的嗓门:“八嘎!搞什么,给我安静点!”
安真浪速略略回了下头,手果真收了回去,同时发出低沉的阴笑,道:“有点脑子呢,看在你送上门来的份上,再让你知道一件事,还记得那个你喜欢的女警察么,她的死,同样不可避免,呵呵呵呵…”
骆阳平脑子“轰”的一声,想努力爬起却根本办不到,他只能勉强转头看向安真浪速,只见这人闭了一下眼睛,两秒钟后再度睁开时,眼黑和瞳孔居然…恢复了!
然后他彻彻底底变了个人似的过去打开门,步子沉稳有力,腿部的问题像是都没了,“你就一个人在这里慢慢打游戏吧”,随着这句话他的身影也消失在门外。
“等…等一下”骆阳平奋力喊着,发出的音量却小得可怜,外头过道里的步伐声在他耳中越来越细,直到远端有人喊出了同样的话:“等一下,客人,等等!”
然而马上“砰”的一下,明显是身体被撞倒在地,随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上去安真浪速狂奔出了网吧。
骆阳平趴在地上,全身的灼热感渐渐淡去,但依然绵软无力,片刻后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制服的网吧服务生走进来,立即惊呼:“怎么回事?”
骆阳平在残存的最后一点意识消失前,喃喃着吐出了一句话:“他让我过来…帮着打游戏,然后…推倒我跑出去了…”
他必须这样撒谎,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引起怀疑。
他脑子里想着藤原绫香,眼前一黑就完全昏了过去。
这种黑暗让骆阳平无比的恐惧,每一次晕厥都怕又是数月长眠的开端,这一次他仿佛做了个梦,梦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在大雨中奔跑,然而没跑几步就像背后被击中随后倒了下去,这梦境一遍又一遍出现,吓得骆阳平想张嘴大叫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然后他就被吓醒了。
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