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和许子闻见面了,但这多少有点滑稽,这明显不是两个许久未见的老相识该有的重逢方式。
“恭喜找回了记忆,我以为你永远恢复不了呢。”他说道。
“多谢,我不知道你改行做医生了。”我回道,心里却说谁跟你是老朋友。
“我也不知道你决定当和尚了”他马上又反击,好在没有像岳晓含那样来摸我的头。
我只好勉强笑了笑,“做医生本来就是我的梦想,所以平时业余时间一直都在学。”许子闻又说。
他头比我印象里的长了些,斯文的脸上有了不少皱纹。
“我们在哪里?”我问。
“在我们该在的地方”他说。
“自把我骗进你那个破出租屋后,你就一直躲在这个鬼地方?”
“狡兔三窟,这样的鬼地方可不止一个。”许子闻把手里的试管放到架子上。
“你到底在这里搞些什么?”我忽然有点明白他为什么没有远走高飞,或许是因为这些看上去很昂贵的实验器材。
许子闻坐到椅子上,叹了口气“你忘记现在是什么季节了?”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道“如果我没算错,你只有二十九。”
“所以我只有一年的时间把自己拯救出来”许子闻说道,“你那里的两管液体,并不是解决之道。”
我看着他道“高明泽那帮人知道我的住处,你就不怕他们怀疑东西在我那儿,派人撬门把管子拿回去?”
“这是种赌博,人生总需要赌一下的。”他说。
我只好点了点头。
“而且我猜你一定把东西放在那个皮箱子里,我清楚那个箱子不好惹,你这个人身边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的直觉很灵敏,我的感觉也恢复得很快,绳子带来的不爽越来越清晰,“你能不能给我松绑?”我问,“对待老熟人不能这样吧?”
“我很想放开你,但你的脾气和好奇心让我实在不放心。”他说。
“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消失了那么久,任何人都会好奇的。”我说,“你知不知道过去两天生了什么?”
“生了什么?”许子闻问,一边若无其事地拨弄实验桌上的东西。
“两天里我接连被两颗子弹贯了头,分别是一个叫k和一个叫j的人打的。”我盯着他的眼睛,“你一定知道那两个人吧?”
许子闻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那个 k为什么要向你开枪?”
“他的目标不是我,只是为了杀人灭口,我也跟着倒了霉。”
“灭什么口?”他问。
我确定许子闻不知道照片的事,“你瞒了我不少事情,还是让我们先谈谈那些事吧。”
他的表情多少有点尴尬“在录音带和光碟里,我已经说得够多。”
“九九年究竟生过什么?”我直接问道。
许子闻微微震了一下,注视着我“谁告诉你的?”
“九九年到底生了什么?”我不想跟他废话,只是重复了一遍问题。
许子闻目光突然放得有些远,过了半晌才收回来,慢慢道“九九年,是他们收割的日子。”
我没有插话,听他静静说下去。
“如果你是农村出生的,就该知道播种和收成的道理,有些作物一年收成,有些两年,甚至还有三年或更长的,你撒下种子,自然就等着开花结果收割的那一天。”
“但他们那次撒下的病毒,收割期竟然是三十年。”许子闻慢慢拿下了眼镜,不透过镜片看着我,“六九年夏秋之交的那些日本人,以免费帮村里的人打预防针防病为名,开始了他们的试验。”
“三十年期病毒液”我叹了口气,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