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五十五分,我等在了早上下车的地方,几分钟后开来的居然是那辆黑色捷达。
这车是私人牌照,我不知道是不是阿贺自己的车,但开车的的确是他,副驾驶座上的袁倍想把座给我让出来,我冲他摆摆手,把大皮箱放进后备箱里,打开后车门进去。
“他们先回去了?”我问。
阿贺摇摇头“不知道,还完车后就分开了,他们好像有事要办。”
“后面没人跟踪么?”我可以确保自己没被跟着,但还是必须问问他们。
“放心,没有。”袁倍回头道,他的年龄大概是几个马仔里最小的,跟着王大录的时间也不长,看上去完全就像个学生,我估计是辍了学出来混的。
捷达很快开离市区,方向往东南,大约五十分钟后开回了那个农家大院,算起来距离也有几十公里了。
天当然已经黑了,院子看起来没有异样,我下车吐出口气,把皮箱子拎出来,没去跟王大录打招呼,直接先上了二楼。
岳晓含比我精细,手机的充电器昨天就带好了,但一整天都没跟我联系,连个短信都没有,我很想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也许她听到了车子开进来的声音,又或者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我还没到房间她就打开了门。
她的表情很平静,就像老夫老妻里老婆在给日常下班回家的老公开门一样。
我凑上前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她没有躲,只是问道“路上还安全吗?”
“安全得很”我回答,一边把箱子横放在地上。
“你回过家了?”岳晓含露出惊讶,“没危险吗?”
“说了很安全的”我打开箱盖开始往外面拿东西,当然先是幼儿物品,岳晓含把东西一样样接过去放到床上,直到我把红色包装的全套雅诗兰黛高级化妆品放到她面前,才终于看到了她的笑容。
就像邱圆圆上次说的,女人是要哄的。
岳晓含好像一下子就把床上的小岩忘掉了,我看着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在昏暗的灯光下把盒子快拆开,熟练地把里边的物件一样样拿出来摆在矮木桌上,脸蛋笑得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岩的年龄。
小岩则又用那种不解的眼神瞪着她,似乎在说“阿姨,我的吃的呢?”
这明显比道歉一百次都管用,我只好心里叹了口气,刚想把口袋里装钻戒的盒子拿出来,又停住了,“还是等她生日那天再给吧”我默默对自己道,反正没多久了。
我拿了两大张报纸铺在地上,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放上去,又把被褥和枕头放到床上的空处,有了这些晚上就不冷,也不用把衣服叠起来枕在头下了。
“我记得这箱子你用来放书的,那些书呢?”岳晓含终于舍得把视线转移到我身上一会儿。
“还在那屋里,搬不过来。”我说,“但这个带来了”我把那袋米摆到她面前。
其实米也根本没必要带来的,但这袋米有着美好的回忆,显然有助于化解我们之间的小矛盾。
“你觉得这里有锅煮饭吗?”她果然歪起脑袋故意问道,有没有锅当然不重要,让她开心才是目的。
“你是不是觉得这里很简陋?”我也故意问,一边慢慢凑过去,“三百年前我要是能住在这种地方,乐都要乐死了。”
“三百年前你住哪里?”她没有闪躲,看着我弯下身越来越近。
“住在一个大山洞里,天天幻想着美女上门。”我话说完的时候,嘴已经贴在了她的嘴唇上。
不过这里好像不是适合做那种事的地方,时间也不对,何况还有双小眼睛在瞅着。就在我们越来越亲热时,门口响起了王大录的咳嗽声。
听起来他好像是故意的,“真会挑时候”我心里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