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了一会儿,等全身肌肉都松弛下来,就把莲蓬头关上,抹了一把脸,这才注意到岳婷伶把换下来的胸罩内裤还有那身黑皮革装都扔在地上。
“真懒得可以呢”我叹了一下道。
我穿上长裤和背心,把她的衣裤连同我自己的都塞进旁边的小洗衣机,只有那件染血的内衣,我明天会出去扔掉。
我也用干毛巾擦着头,打开门出去,不出所料岳婷伶已经躺到床上,看到我出来,道“我习惯了一个人睡,你睡沙发还是地上随意。我提醒你,要是半夜里敢爬上来,我就捅死…捅到你不能自已!”
她像机关枪一样说了一大堆,我却只淡淡道“放心,再说一次,我对母老虎半点兴趣都没有。”
岳晓含也有耍性子的时候,也有刁蛮的一面,但这个叫岳婷伶的,简直是野蛮,桀骜不驯。
她又瞪起了眼珠子,我却不管她,忽然觉得穿背心有点冷,于是脱了下来,打开柜子拿出件长袖汗衫准备换上。
“你的背…怎么这个样子?”她在后面问。
我的背上当然伤疤遍布,那是岁月的痕迹,也是饱经风霜的记录。我穿上汗衫,道“我又不是小白脸,皮肤非得光滑得像女人一样。”
“谁说女人的皮肤就一定光滑?”岳婷伶一下坐了起来,突然背对着我把睡衣卸下。
这完全是出乎意料的举动,然而更令我吃惊的是她的背,她裸露的背上也布满一条条新旧疤痕,有些是明显的刀伤,有些却像是鞭子抽出来的。
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成长的过程竟是如此坎坷艰辛,我心里一声叹息,嘴上却道“男女授受不亲,光着背让我看干嘛?”
这话封建得可以,岳婷伶“嗤”了一下,把睡衣穿好钻回被子,嘀咕着道“屁股都看过了,光背算什么…”
“你听好”我又往身上加了件衣服,“有些事我要告诉你”。
她却只盯着天花板,也不知在不在听。
我只管说下去“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装成岳晓含,所以说话要柔和一些,你妹妹性格没你这么硬。”
岳婷伶瞟了我一眼,但没说什么。我接下去道“第二,你妹妹会烧菜,我猜你不会。对面那个阿姨姓田,有时会拉我们过去吃饭,如果她要你过去帮忙烧菜,你就说有点失忆忘记怎么烧了。”
“第三,要是她问起你最近去哪里了,你就说现在不方便讲,以后等合适的时候再说,听见了没有?”
“知道了,小王。”她干脆翻了个身面孔朝里。
我瞪了她两秒钟,继续讲下去,虽然很啰嗦可没有办法,这是出于安全考虑,“第四,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你妹妹不会动不动就发火。”
“第五,那个田阿姨有个女儿叫晓瑛,如果来的话你要…”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岳婷伶的呼噜声已经传了出来。
我看着她半晌,默默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这种女孩子显然是控制不了的。
脖子和左后肩还有点隐隐作痛但已无大碍,倒是她手臂上还带着伤,什么药都没敷,就这样睡着了,对这样的人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只好走到桌旁,把几个装食物的袋子都放进冰箱,然后拿出冰袋敷在头后,脑子里太乱了,我必须清醒清醒。
等稍微清醒一些了,我就开始做一件事。
虽然不是枪械专家,但自己好歹参军打过仗,拆把手枪还是会的。
结果不出我所料,这把左轮枪虽有击锤,枪膛里却没有撞针,大概率开不了火,也就是说即使邓云落那时候扣动扳机,子弹也射不出来。
我当然清楚不是所有的左轮枪都有撞针,但这把应该是有的,否则无法解释我用它的时候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