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余小欢伸了伸懒腰,从柴房出来,便看到秋叶匆匆走过来。
“姑娘,周老板请你去。”秋叶神色严肃地说。
“做什么?”余小欢睡眼惺忪地问道,她似乎已经忘了昨晚与周老板的约定。
“秋叶不知。”秋叶答复说,“周老板还让请了杜妈妈。”
余小欢恍惚清醒了一下,想起来赎身的事,便飞也似的往迎客楼周老板的包厢去了。
到了迎客楼,她马上收住脚步,换成款款的小碎步,淑女地走向周老板的包厢。如此做作,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老鸨最近脾气暴躁,懒得招惹她,以免给自己弄得一身骚。
余小欢刚踏入房间,便听到周老板说:“杜老板开个价吧,多少钱可以拿回楚楚姑娘的卖身契?”
“哎呦!”老鸨一脸懵逼,进而满脸幽怨,然后为难地说,“老身养这个女儿,是要做十娘的接班人,成为行院的粉头的,怎能别人想买就买的呢!”
不是想买就能买,只是价码还没标上。
“楚楚姑娘的资质,不用周某说,杜老板也是知道的,她根本没有条件做十姑娘的接班人。”周老板不愧是商人,一张口就切中要害。“以她目前在行院的行径和名声,估计很难有人会像周某这样迎难而上的,想替她赎身的。”
额,虽然明知道周老板这样说,是谋略,为了逼老鸨就范,可亲耳听到别人如此贬低自己,余小欢心里还是极为不舒服的。
这真相,实在是太难让人接受了。
“人不可貌相嘛!”老鸨面不改色,“楚楚是个聪明人,经过这几天的教导,她已经改变好多了,言谈举止越发向淑女靠近了。老身相信用不了几日,她定能改头换面,焕然一新。”
“那样成本是极高的,成效却是不确定的。”周老板也是面不改色的样子,“而且,学些表面形态容易,内在可不是说学就能学来的。”
老鸨噗嗤一笑,一副“老娘早已看穿你的阴谋”的样子,说:“哟,照周老板您这么说,我们家楚楚如此不堪,您又何必想着法子替她赎身呢?”眼里分明有些怨恨上了。
周老板原想逼老鸨自己先开价的,最起码得等到老鸨问的时候,他再三斟酌之后才能报价,但是被老鸨这么拆穿了,又想到老鸨在金钱往来上是极其聪明的,而且楚楚这等货色的价格也不能叫到天上去,他便干脆懒得多费口舌浪费时间,于是开价说:“周某愿意以三百两银子替楚楚姑娘赎身……”
余小欢没等他说完,便叫道:“天哪,她买我的时候,才花了一百!”
嗯,她就是故意的!
还冲周老板眨眨眼睛,表示她是故意的,表明她的立场是一心向着周老板的。
老鸨原本就怨恨周老板不懂她都心思,如何又听到余小欢说出这么吃里扒外的话,顿时恼羞成怒,喝斥道:“你个没有眼力见的东西,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老娘供你吃供你穿,教养你如何做一个人见人爱的人,凡些种种不用银子吗?你倒好,这才多少的工夫,便忘了你姓甚名谁有多少斤两,一心向着外人了……”
余小欢听着老鸨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耳朵只觉得嗡嗡作响,十分无语。
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你把我买卖来去,我还要替你好好赚钱?
不把你这行院招牌砸到底,都算我脾气好了。
“楚楚姑娘只是个实诚人罢了。”周老板见老鸨骂人骂得难听,便好心替余小欢开脱了一句。
“她实诚?那天底下就没有实诚的人了!”老鸨插着腰,细长的眉毛倒竖起来,一双势利的凤眼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了出来。兴许是还不解气,又骂道:“老娘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比她歪心思多的姑娘!”
余小欢心想:可拉倒吧,杜十娘不是一个?人家技艺可比我高超多了,不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