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国大事,皇帝怎会防备殿下至此?”
“阿姐,正因为是军国大事,皇帝才更要防备殿下。只是可怜了那些边关将士,为了皇帝的私心,白白断送性命。”
陆明泽想到了拼尽最后一口气护住雁门关的父亲,声音哽咽:“若是平靖关攻破,关内无险可守,回天无力,又不知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父亲以命换来的局面,岂非枉然。”
“防备殿下也倒罢了,竟连你也要防备。”陆明沅也略显激动:“他以为人人都是父亲,随随便便派一个人,就能抵御住强大的匈奴。”
陆明泽宽慰道:“长姐,皇帝还未下定决心,也许还有变数。”
只是这话,不知是宽慰长姐,还是宽慰自己。
陆明沅道:“等今日四妹的事了了,咱们再跟殿下商议个好法子。”
“算了吧!”陆明泽不抱希望:“殿下在军中积攒了数年的威望,怕是会因田青一事,土崩瓦解。他怕是自身都难保了。”
“没那么严重吧?”陆明沅问。
陆明泽道:“田青是军中士卒,又为保境安民致残,本该安抚。结果,夺妻之恨。你说,边关的将士们怎么想宁远王?这事,其实最好的法子,就是殿下和四妹分开。”
“阿泽!”陆明沅轻斥:“泱儿可是我们的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长姐,我不是那个意思。”陆明泽解释:“我是高兴。我没想到殿下如此重情重义,四妹没有嫁错人。”
一早要去御史台的陆明泱走到三哥院中,静静的听着长姐和三哥的交谈,默默转身离去。她对忠伯交代了一句,说自己的事殿下已经安排妥当,让三哥和长姐好好休息,不必陪她去御史台了。
回到寻泱阁,陆明泱换过衣裳,看向案上凉透的药,走了过去。
御史台,热闹比之昨日,更胜。
陆明泱穿过人群,看到了站在廊下的楚铭征。印象中,他极少戴额带,尤其是镶玉带珠的额带。
晶莹的青玉石掩不住狼狈,她一眼就看到了隐在后面的肿块,可也只能看到涌起的肿块,看不到青紫的伤口。
“怎么回事?”她伸手抚摸。
拐杖声响,一下又一下敲在陆明泱的心头。她像一个小偷,在楚铭征握住她手的那一刻,慌乱的收回。
手在手中滑走。
田青看向两人,冷哼一声,进入厅堂。
楚铭征欺身,拉过女子背在身后的手,问:“怎么了?”
“没什么!”陆明泱摇头。
大庭广众之下,他毫不避讳的吻上了她的额头,轻声安抚:“别怕,一会儿,一切都结束了。”
“我信你。”陆明泱回以温柔的笑容。她知道,他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
徐佩亲自来到御史台,等待宣读太后的旨意。晟朝向来以孝治天下。太后的懿旨,皇帝自不敢违逆。
只是走到那一步,皇家蒙羞。
徐佩亲自将田母请到后堂劝说。田母出来时,腿都软了。跪在儿子身边,颤声劝儿子,陆明泱站的那么近都听不到,可见徐佩不知说了什么恩威并施的话。
若田青不答应,会死吗?
鼓声响起,御史大夫高台落座,再次审案。
田青坚持昨日的诉求:“小人只想要回自己的妻子。”
御史大夫王珅起身向宁远王和徐姑姑行礼:“陛下口谕,宣太医院为宁远王妃诊脉。”
为表公允,太医院三名太医前来。其中,有冷凌风的师叔,葛药师。
“王妃请!”太医院院判上前。
楚铭征扶陆明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温柔的为心爱的妻子挽起绣着杜鹃花的长袖。
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