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牛嘲讽的看着下面的人,也在嘲讽自己。
“我也愤怒过,但愤怒过后,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所见的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所听的悲剧,已使我耳不忍闻。”
“我想沉默,但在这里,我知道了人所应该作为人该过的生活。”
“我无法再沉默!”
赵大牛忽然伸手一指,人们看去,那是几个坐在树上的小娃,穿着崭新的衣服,脸上白白嫩嫩,看着可爱极了。
“倘若我今天沉默了,明天沉默的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也沉默了,后天沉默的就是我孩子的孩子。”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聆听着赵大牛讲话,只是相比之前的安静,现在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的祖先失去让我为他骄傲的资格,我不想我的孩子提起他的祖先,还像我一样无地自容。”
“我已经在沉默中受尽磨难,我不愿我的后人和我生活在一样的环境。”
“沉默!”
“呵!”
赵大牛嗤笑一声,摘下头上的文明帽,露出光溜溜的脑门。
后脑勺的辫子,如同一根锁链,锁住了他的一切。
“沉默?”
他把旁边的箱子打开,掀开里面的一层红布,里面是一把剪刀。
他把剪刀高高举起,展露在众人面前,然后,把辫子高高拉起。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咔嚓!”
剪头发声音本是极小的,但这一刻,剪刀剪下的时候,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声咔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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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辫子重重落在地面木板上,也落在众人心头上,刺激的所有人心头一颤。
他剩下的长发散开,披落在肩上,迎风肆虐,仿若狂人。
赵大牛忽然把剪刀扔到台下,仰天长啸。
“哈哈...”
“反抗自留辫终,也当从剪辫始。”
“我赵家祖先蒙尘,就由我来重新擦亮。”
“赵家赵大牛,不是孬种!”
现场除了赵大牛的声音,再无一丝动静。
所有人呆呆看着披头散发的赵大牛,看着演讲台上的辫子,仿佛天都塌了。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爷,扒开前面的人,走到演讲台下。
他弯腰,捡起那把剪刀,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剪下了自己的辫子。
“呼呼...”
他喘着粗气,似乎剪这一下,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
“呵呵...”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轻轻笑了起来,佝偻的背也逐渐挺直,整个人忽然就不一样了,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哈哈哈...”
他笑声逐渐响起,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开心。
有人愣愣的看着他,下意识嘀咕道:“他疯了吗?”
然而这人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人扔在地上的剪刀,那上面好像有什么魔力,让他的视线无法挪开。
“让一下...”
又一个人穿过人群,走到演讲台下,他迟疑地捡起地上的剪刀,把自己的辫子拉到身前,慢慢把剪刀伸了过去。
“砰!”
又是一根辫子落下,那人却没有微笑,而是突然趴在地上,痛哭起来。
“爹!娘!对不起,我不该逃的。”
“我不是懦夫。”
“我不是懦夫!”
有人心神剧震,想起了曾经不堪回首的往事。
又有一人,捡起剪刀,将自己的辫子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