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华奇这几天心情大好,想那天王玲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是认出了自己。
按说自己对她的无情,恨之入骨的话,肯定会詈言痛骂,她却伤心欲绝。看样子,自己还在她心中没被清除。
有戏!包华奇来了精神。
王玲的路边饭店,包华奇比往日来得早了很多,寥寥几个客人。
他很愉悦,满脸带笑的,座位选择了靠近窗户的地方。他今天打扮的很简约,显得和实际年龄不相符的年轻。
坐下后,他就摘下了牛仔帽和大墨镜,刺猬样的胡髭刮的精光,上下嘴巴透着青皴皴深埋在肉里的胡茬。两只元宝似的嘴角上翘着,鼻梁上微微呈现些横折,有些碧绿色的瞳孔,被眯缝的睫毛半遮半掩着。
包华奇惯有的风韵,不再掩饰的表现着。还是那样英俊,还是那样迷人,对少妇少女还是有着巨大的杀伤力。
点菜!包华奇用筷子敲敲桌子。王玲微一抬头忙又低下,冲在跟前的服务员使个脸色。年轻的女服务员,快步走近前来,礼貌的鞠了个躬,把菜单递到包华奇的面前。
包华奇微有些诧异,这些以前都是王玲干的呀。抬头望去,王玲低低的垂着头。头几乎陷进了肩胛窝,身子寒风捶打般得微微颤抖着。
包华奇从胸膛里叹出口气,怜悯和愧疚涌了上来。
吃喝之间,包华奇尽量的满脸带笑,温柔的招呼了几次:老板娘!你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王玲充耳不闻,看样子几次拔脚想走,可两条腿干磨蹭,就是迈不动步,像是被魔法钉住了。
作为风月场上的老手,包华奇能将王玲的心思猜个十有七八。这个美丽,纯朴的女人哈,是被自己吓坏了。
包华奇今天的饭吃的很快,一瓶草原白也只喝了一小半。
他匆匆收拾起东西。帽子、墨镜都拿在手里,几步跨到柜台前,轻轻柔柔的对着呆若木鸡的王玲:你怎么啦,脸色这样不好,病了吗?
一般的女人在他魔鬼样的磁性声音里,大多骨酥筋软,投怀送抱只是秒把秒的坚持。
王玲没出声,头低的快粘在胸脯上。
包华奇知道眼前的障碍,值不得一枚手榴弹的威力。
身子往前俯着,头几乎顶着了王玲的头,用低的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我,早认出你了,你是王玲!你,现在也认出了我,我是包华奇!
说着,包华奇用手伸到王玲的嘴巴子下边,轻轻的托起王玲的下巴。
这是一张苍白凄苦的脸,好看的长睫毛蜷曲着交叉在一起,紧闭的修长的眼睛,不断线的流着眼泪。下垂的俩个嘴角抖动着,胸脯前起后伏,要不是细碎的银牙紧咬着下唇,就怕要嚎啕大哭了。
最难辜负美人恩。
美人的恩情大多是荏多的泪。
这泪啊从冬流到春,从春流到夏。
纵使是钢骨铁肠,万千的豪气,在心爱的女人泪水冲刷下也会像泥胎样轰然倒塌。
泪水是女人最强有力的武器,信然?
一时,认为自己是万花丛中的狂蜂浪蝶的包华奇愣住了。
他没想到当初不过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和她处了几个月。最后要了她的身子,那也不是心甘情愿的吗?王玲也曾经半推半就半抵抗,最终还不是同意了。男女之间发展下去,能有没夹杂性爱的友谊吗?放开了看,当时膨胀,难以抑制,风帆远行,行为一旦结束。人不就是泄气的球,性行为不过是情绪高涨的暂时游戏。
包华奇心里有些慌,慌得是十几年过去了,王玲的反应还这样强烈。
包华奇贴近王玲的耳朵,别哭了,让店里的人看见多不好?王玲没能止住泪水,反而因为抽搐,两个肩膀起起伏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