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到来,不时噗喽喽飞出的小鸟,箭一般的蹿出小动物。
雪伊梅哪里见过这个场面,颤抖着:别走了……就在这里吧……
这里距煤矿家属宿舍很近,几座小厂水银灯,还能弱弱的照见身影。
好吧!郁煌言插好自行车,先一腚坐在卧牛石上。看着打哆嗦的雪伊梅,拍拍卧牛石,让雪伊梅紧挨着自己坐下。指着草丛、灌木间闪闪发光的斑点:你知道那是什么?
雪伊梅摇摇头。
鬼火!郁煌言说完,见雪伊梅吓得一头扎进自己的怀里,嗬嗬的大笑起来:吓唬你的,离家属宿舍这样近,你听人言笑语都能模糊听到,哪来鬼玩意!告诉你吧,那是萤火虫!
雪伊梅这才敢抬起眼来看。挣扎着,半天也没挣脱郁煌言的双臂。只觉得自己的脸,火烧的一样,挨在自己头顶的郁煌言的脸颊,也热烘烘的烤人。
雪伊梅蚊呐般说:这里好美呦,只是……你怎么敢来的?
郁煌言骄傲的昂着脸:哦!我来过多次了。那时,我在学校不是红卫兵排长吗?经常排班去看守学习班关押的人。有时出门早了,就和几个到这里练练拳。
一次,欧阳发、江人挺和我,正在这里噼噼啪啪,踢腿击掌。江人挺突然趴在了地上,示意我们都趴下来,不要出声。只听草丛荆棵里,有个老人咳咳嗽嗽的。我说:有坏人?那时大家阶级斗争的弦绷的很紧,黑天半夜的,好人谁到这黑咕隆咚荒坟野草的地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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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会,果然有了发现,一个黑不点走走停停,哼哼唧唧的。我虽然不怕鬼,头发梢也是竖起来了。
就见江人挺猛然起身,一块石头砸了过去,风一样的飚起,招呼我们:‘快!是只刺猬!’我那两个好友,欧阳发是水怪,江人挺就是山精!在行的很!
我们捉住大刺猬,听说这个东西能治病,一连几天下课就往市场跑。想买到五块钱,买个口琴吹!那时,看到别人玩乐器,那个羡慕啊,只可惜我们没钱买。
你是想和袁不圆们相比,在琚清婉面前出风头吧?
已经好了疮疤为什么再揭,不怕出血发炎?雪伊梅说完就后悔了,郁煌言无言的低下了头。
她知道自己,触碰了郁煌言已经忘却的伤疤。故意分神的说:刺猬后来呢?
五块钱可是个不小的数目,没人买。刺猬后来让江人挺、欧阳发糊上黄泥烧着吃了。
郁煌言喑哑的说,很遗憾的摇摇头。
雪伊梅仰起脸,紧盯着郁煌言的眼睛:你吃了吗?郁煌言的脸做着痛苦状:嗐!我吃不下去。
起风了,荆棘灌木、茅草丛涨潮似的起伏着,树林更是象随风晃动的浪尖。
雪伊梅紧紧依偎在郁煌言怀里,看着灌木、草丛的动静,不时发出惊叹,唯恐里边出来什么动物。
见雪伊梅浑身打着哆嗦,额头上沁着冷汗,郁煌言心软了:你这样害怕,咱们回去吧?
雪伊梅紧张的身体像拉满了的弓,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她挣扎着想站起身。
郁煌言没有松手,反而更紧的抱住她瘦削的双肩,让她有种筋断骨折,喘不过气,昏厥的感觉。然后他霸道的吻向她的双唇。
这是郁煌言人生第一次和心仪姑娘接吻。
雪伊梅也是。
在郁煌言狂暴的亲吻下,她没有挣扎。反而有躺在春天,阳光灿烂的山坡上昏昏欲睡的幸福。
只是初吻,俩人什么都没做。手牵着手,甜蜜的依偎着走下山坡,骑上自行车,吹着口哨返回家去。
郁煌言自以为,自己口哨吹得不错;谁知雪伊梅口哨也吹的悠扬婉转。
是的,没钱买乐器,口哨可是不需要花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