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傲梅冷声质问,掷地有声:“二皇子天潢贵胄,本郡主是圣上亲封,你竟敢如此藐视!置皇家威严于何地?只因你田婉烟是姓田的,就比谁多了张嘴还是多了张脸吗?”
“云木郡主慎重,你怎敢如此!皇上皇后在此,你这又何尝不是以下犯上?”田婉烟的父亲,户部侍郎急冲冲道。
“女子清名大于天,田小姐随意编排,毁我清名,便是要我的命!我为何不敢!况且,皇上适才金口玉言,要我自己处理,我自然不敢为此小事再让皇上忧心。”
“本郡主若只是昔日白身,不至于如此。但皇家威仪不容侵犯,难道田侍郎不这么觉得?”
田侍郎无言以对。
林傲梅的行为,不免激进了些,但配上她铿锵傲然的言语,却是在维护出云皇家至高无上的权威,那这份激进,便成了一份难能可贵的赤子之心,让人侧目敬佩。
就好像,即便面对的是千军万马,她也誓死扞卫出云尊严。特别是此时四国齐聚,这番作为,更让在场武将都心生震撼和欣赏。
林傲梅让皇帝觉得,此女子,真不愧是他亲封的郡主,她骄傲高贵,不容侵犯,似乎再大的恩典给她,她都受的起,不会辱没了这份荣耀和美名。她让各国看着,都觉得出云天家贵不可挡,不容亵渎。
皇后心中震惊不已,没想到林傲梅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这就已经不单单只是几句话来回之间的事了,而是涉及到皇家威严,已然不好再像适才一样含糊着抹过去。
而且严格说起来,她适才也掺合了,这更是大忌,所以皇后此时,绝不能出言袒护求情。
林傲梅左一句皇家,又一句威仪,言之凿凿,皇上不可能不处置了。
果然,皇帝若有所思:“罢了,云木言之有理。田婉烟言行无状,着遣回去思过,秋猎不必再参加了。田侍郎教女无方,罚俸一年。”
皇帝见林傲梅拉着满弓瞄着田婉烟,颇为虎视眈眈的样子,直把田婉烟盯得瑟瑟发抖,生怕林傲梅一个松手,箭就飞过来了。终是出言道:“云木,还不快把长弓收起来,莫要误伤了人。”
“是。”林傲梅正作势要收起弓箭,却好像一个不小心突然卸了力,那长箭离弦,直射田婉烟的头顶而过,落入后方的草垛之中。
“啊——”田婉烟脸色骤白,惊慌大喊的跪倒在地,狼狈不堪。
“不好意思,我跟田小姐闹着玩儿呢,田小姐不要计较。”林傲梅巧笑嫣然,也说得娇俏可人,和适才田婉烟的作态如出一辙。
众人何尝看不出她的故意,可是她都说只是女儿家闹着玩了,且那箭矢确实离得远,未曾伤到田婉烟,还怎么怪罪处罚。
詹玄羽宠溺的笑意毫不掩饰,眉眼上扬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柒芷公主顿悟,怪不得这玄羽表哥如此疼爱林傲梅这个义妹了。两人的性子,确实足够投契。
皇帝也是无奈了,这丫头,就像狐狸一般狡黠不吃亏。又睚眦必报得如此惹人失笑,实在让人生不出反感来。
皇帝原先说不理会这小事,本就有架桥拨火的打算,有詹玄羽在,必能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却不料林傲梅自己本人就能接得如此自然,得心应手,毫无刻意针对的痕迹。
他当时若是处置,顶多让田婉烟向林傲梅赔个不是,又有皇后在场,再牵扯不到什么。
但此时就不一样了,直接处置了田婉烟不说,还让田侍郎也罚了俸。
这当然动不了田氏的根本,但也让田氏丢尽了脸面。
原先的田氏,像一个光滑的鸡蛋,没有一丝裂缝,众人自觉避其锋芒,不敢针对。
现如今倒让众人都看到了,再是权侵朝野,冒犯了天家威仪,亦是严惩不贷。
田婉烟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