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继堂萧家三少,作为家中老幺,从小备受宠爱,读书不行,经商不行,整日招猫逗狗,妥妥纨绔子弟。
又一次闯祸后,萧老爷忍无可忍,直接把人扔到兴安府,准备让逆子好好历练历练。
梁先生是萧老爷心腹,受老爷所托,不得不接下这桩劳神劳力,短命折寿的活。
此次兴安府之行,主要是收酸枣。
定价十文钱一斤确实不高,梁先生心里也清楚,主要是给三少设难题,没有商贩愿意送到兴安府,逼三少去县城自己收,让他见识见识人间疾苦。
没曾想,眼看快要成功了,半路杀出来一个薛灿。
但梁先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外人不明就里,不辞辛苦来赚几两银子,这笔生意肯定要做。
简单商议过后,梁先生带着一名伙计,萧三少带着一名小厮,四人跟着薛灿,浩浩荡荡奔着歇脚的客栈而去。
客栈大院内。
薛庆有蹲在车边,望着来来往往的商队,内心有惶恐,更多的是好奇和兴奋。
他最大的感受是,这里的人跟村里的人不一样。
这里的人像地里乱跳的蚂蚱,噼里啪啦到处蹦。
村里的人,像是老黄牛,缓缓地动着,只有被抽上两鞭才会急。
薛庆有正出神,忽见人群中一道熟悉的身影,还有后边身穿绫罗绸缎的贵人。
他赶紧站起来,因为双腿发麻,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手足无措地摆出笑脸。
灿妹这是……找到买家了?好快,真是厉害!
“这是我家大哥,”薛灿走到跟前,笑着介绍,“这是德继堂的萧三少,和梁掌柜的。”
薛庆有紧张地搓搓手,点头哈腰地问好,除了问好,他也不会说别的。
大冬天的,萧三少手上还摇着扇子,不耐烦地说,“好好好,快点把酸枣搬下来给我瞧瞧。”
薛灿给薛庆有一个眼神,薛庆有明白过来,从板车上搬出一麻袋,解开绳子撑开口袋,展示给各位看。
酸枣都是现摘的,袋子一打开,好闻的青草味扑面而来。
因收得急,没有经过细挑,其中混杂着不少枣叶,薛灿原来还怕压价,现在则完全没有这层顾虑,三少肯定不在乎。
“行,不错,”萧三少略扫一眼,直接从钱袋里掏出三两银子,扔到薛灿怀里,忽然眼神一变,阴狠地威胁,“明天一共要两千八百斤,你交不出来,我把你送官!”
薛灿摸着银子,笑意盈盈,“萧三少,您放心吧,明天一早,您安排车马过来,我保证您满载而归。”
萧三少一甩袖子,心满意足,“小丁,你领着他们去药堂过秤,仔细着点,别出岔子。”
梁先生出言相劝,“三少,您跟着一起盯吧。”
“哎呀,梁先生,那秤砣都是咱们的,你还怕缺斤短两吗?”萧三少一把搂住梁先生,“眼见天黑了,走走走,我们去一品香吃饭。”
梁先生没办法,一步三回头,嘱咐药堂的伙计帮忙一块看着。
小丁一个小厮完全不懂事,都是那位伙计引路,抄近路走小巷,到达德继堂的后门。
在德继堂后院称重入库的时候,一个管事打开麻袋检查,免不了刺上几句,“呦,瞧着满袋子树叶和树枝,最起码再去一分毛重。”
薛灿厚着脸皮,稳稳当当地说,“三少说没问题,三少那么厉害,肯定有他自己的计较。”
管事被噎,冷哼一声,给她一个白眼,倒也没多说什么。
古代没有电子秤,做买卖称重的方法五花八门。
薛灿是散称,她的秤杆最多一次秤十斤,秤十次倒入麻袋里,用墨水划上标记,去收酸枣的时候,用袋子衡量,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