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薛灿来得太早,村里人还没过来,他们要再等一会儿。
赵叔手里握紧缰绳,薛灿坐在另一边,两人随意闲聊起来。
赵叔关心天下大事,先是感慨今年冬天还没落雪,操心明年的春耕。
又说起隔壁县,流民闹事偷粮,府城派兵围剿,像砍菜瓜似的,把流民的脑袋都砍了。
薛灿听得连连心惊,不免感慨赵叔真是消息灵通,什么都知道。
她很感兴趣,多问了几句,知道不少新鲜事。
直到马车上快坐满了,赵叔挥鞭启程,这才止住话头。
到了县城,薛灿给赵叔两个铜板,跳下马车直奔打铁铺。
薛灿来过一次,薛庆林之前在这里当学徒。
这一路过去熟门熟路,很快便到了。
打铁铺内,叮叮当当很热闹,站在门口向里看去,不少年轻人穿着夹袄,在院里忙来忙去。
薛灿扬声问,“请问骆铁匠在吗?我找他老人家有事。”
骆铁匠,这间铺子的当家人,薛庆林之前的师父。
学徒听见薛灿的吆喝,当即应了一声,小跑去厢房里叫师父。
骆铁匠出来,只见他四五十岁的模样,浑身肌肉鼓胀,一张黑红的脸泛着油光,一看就知道是个力气人。
他眼睛一眯,仔细打量薛灿,“找我什么事,是公事还是私事,外边挺冷的,咱们进屋里说。”
薛灿应了一声,抬起脚步往厢房走去。
离得近了,骆铁匠认出她,“诶?你是不是那个……庆林家的妹子,对不对?”
薛灿一出现,那些年轻的小伙子盯着她瞧,比师父先认出她,只是不好意思搭话。
现在师父一问,他们积极地说,“对啊,就是她,师父好眼力。”
骆铁匠一挥手,“去去去,干活去,有你们什么事。”
骆铁匠轰走学徒们,请薛灿去屋里坐,他自己坐在另一边,“庆林妹子,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难道是庆林出事了?”
薛灿连忙否认,心道这个师父倒是挺看重薛庆林,都不问她叫什么,一口一个庆林妹子。
她从怀中掏出图纸,放在那张坑坑洼洼的木桌上,“我这次来,是想让您帮忙打个东西,您看看能做不,要是能做的话,大概要花多少银子,多长时间?”
骆铁匠起身过去,目光落在图纸上,顿时来了兴趣,不禁拿起来仔细端详,“这是什么稀罕东西,拿来做什么用的?”
薛灿耐心解释,这是烧煤的炉子,上下通风,烟筒排毒气。
骆铁匠恍然大悟,“这不就是个简易的炉灶,能做,好做,庆林妹子,你怎么会想到这种东西,脑袋瓜子真灵,比庆林还聪明。”
薛灿无奈地尬笑,谦虚地解释,这是她从书上看到的,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骆铁匠又问了几处细节,很快估摸出价钱和工期,薛灿没有讲价,痛快地给出定金,说好五日后来看货。
临走前,骆铁匠关心地问,庆林的书读得如何了,若是读不好,这打铁铺他可以随时回来。
薛灿失笑,这骆铁匠真有意思。
记得当初薛庆林走的时候,把当学徒赚来的月钱,都还给了师父。
薛灿认为他师父刻薄小气,现在看来,骆铁匠非要他还钱,似乎别有一番用意。
只不过骆铁匠挺憨的,事情没办好。
想到这里,薛灿耐心地回了骆铁匠,并保证会把这话转述给薛庆林。
从打铁铺出来,薛灿找个小摊简单填饱肚子,然后去茶馆听听各路新鲜事,又去齐叔那里一趟。
在薛灿忙碌的同时,同一天下午,薛庆有到了王家庄。
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