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见野利遇乞正指挥十万先锋进入洪德寨,讹庞牙关一咬,带着诱兵拼死抵抗,竟似要与敌军同归于尽,同那英勇无畏的死士一般无二。
“兄弟们!以死御敌者,家中妻小废奴籍!” 讹庞振臂高呼。
诱兵们一听此言,心中明白将军这是要他们舍生取义,将军都不惧生死,自己又有何惧?当下,一万后军三轮箭雨齐发,射光身上箭矢后,怒吼着朝大华追兵冲去。
讹庞身在后军,见前军已与大华兵短兵相接,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在自己亲兵的护卫下朝洪德寨奔去。
他深知,绝不能让诱兵知晓自己是诱饵,这让他想起了兴庆府的一位伶人表演,那伶人演技精湛,所扮之人栩栩如生,真假难辨。他曾好奇询问,方得知其中奥秘:“戏之形骸,假也;戏之意蕴,真矣。意之所至,躯为之动,所演之态,皆发本心之真,观者常迷,莫能识其真假。”
讹庞回头望了一眼与大华追兵混战在一起的诱兵,狠狠一夹马腹,冲进了洪德寨。
马一浮见西夏一万兵阻滞了自己的追击步伐,怒吼道:“变阵冲锋!”
领军卫得令,两万骑兵如汹涌波涛般一拥而上,其余诸军则从侧向冲锋,气势如虹,直抵洪德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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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一浮大手一挥,喝道:“火箭!”
参将闻声,猛地一挥手,十万火箭如流星坠地般,朝着洪德寨城中呼啸而去。不多时,城中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北风裹挟着刺鼻的火油味,四处弥漫。
讹庞快马加鞭,沿着洪德寨的大街直奔北门,见野利遇乞正在城门口等候,不禁大笑道:“将军!一切顺利!马一浮已入圈套!”
野利遇乞看了一眼遮天蔽日的火箭,轻蔑一笑:“马一浮,洪德寨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马一浮看向洪德寨城墙,眉头紧皱。为何城墙上不见守军?难道自己猜错了?这里不是野利遇乞的后军大营?
“大帅!不好了!野利遇乞带着十万兵并未在洪德寨停留,现已出北门,朝韦州方向去了!” 参将惊慌失措地禀报道。
马一浮咬牙切齿,暗骂这野利遇乞果然老谋深算,竟如此果断地舍弃洪德寨,如此气魄,真乃一代枭雄。
“传令!全军出击!横穿洪德寨,追击野利遇乞!” 马一浮深知,洪德寨横在大路之上,若绕路去韦州,需翻越横山余脉,至少要多花一个时辰,到时野利遇乞早就逃之夭夭。活捉大夏郡王的机会,他绝不能放过。
言罢,马一浮亲领十万兵冲入已是一片火海的洪德寨。
就在此时,洪德寨东侧横山之中,十万藏兵如鬼魅般现身,火箭如雨点般冲天而起,朝着已是火海的洪德寨呼啸而来。北门的讹庞见状,大吼道:“快!关城门!放箭!”
命令下达,北门轰然关闭,五万火箭从北门外如飞蝗般扑向洪德寨内的马一浮十万先锋。
西夏十五万火箭似末日降临的流星,在北风的呼啸声中倾泻而下。
刹那间,这座西夏南方军寨顷刻化为人间炼狱。大华十万兵卒被困其中,如待宰羔羊般惊恐无助。
此时的洪德寨内一片狼藉,血腥之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火箭如雨点般从四面八方射来,无情地穿透大华士兵的身躯。他们的铠甲在火箭的冲击下早已千疮百孔,许多士兵尚未反应过来,便已被烈火吞噬。那熊熊大火在北风的助力下,迅速蔓延,所过之处,惨叫与绝望之声不绝于耳。
有的士兵面部被火箭射中,五官瞬间焦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有的四肢中箭,在地上痛苦挣扎,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然而火箭上涂抹的松油、火油,哪那么容易扑灭,未等身上火焰熄灭,后续火箭又至,万箭穿身,瞬间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