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你若受人欺侮,只管找她为你出气。”
李澈紧紧抱住怀中白色芍药,以身躯挡住阴冷凉风,低声道:“我会武功,师父都打不过我。”
“傻丫头!功夫并非万能,娘知你厉害,然若是十人、百人将你围住,又当如何?欺侮于你,又该怎么办?” 皇后郑重教导。
“那我也能取胜!” 李澈不服气道。
皇后止步,眼神严厉,寒声道:“那若是千人、万人呢?”
李澈被皇后气势所摄,低头埋入白色大芍药花朵之中,仿若犯错孩童,缄默不语。
皇后无奈,蹲下身子,认真道:“匹夫之勇不可取!万人操弓,共射一箭,无不中的!你明白娘的意思,对吗?”
李澈沉默良久,面颊贴于花上重重点头,震得白色花瓣纷纷飘落。
皇后见她这般孩子气,没好气地轻拍她一下,嗔道:“你三姐都快被你折腾死啦!”
李澈闻言抬头,见那白色大花被自己弄得凌乱不堪,仿若历经风雨侵袭般凄惨,心中顿生愧疚,低声道:“对不起!”
皇后摇头轻笑,重新拉着她手,边走边道:“有些事娘可为你助力,有些事则需兄姐们援手,所以你要与他们多多亲近,切不可自囚疏远。”
李澈抱紧芍药,认真道:“若三姐不喜我呢?”
“她定会喜欢你。”
“您又不是她,怎知她心意?”
皇后轻笑,玩性忽起,支招道:“她若不帮你,你便去找杨炯,叫他姐夫!让他帮你一起对付你三姐。”
“杨炯与三姐是夫妻吗?”
“北地归来便是了!” 皇后笑道。
李澈暗自将杨炯这个名字牢记于心,心想若三姐日后不帮衬自己,便去寻这姐夫。
“我不是还有一位九姐姐吗?”
皇后闻言一愣,继而叹息道:“她如今在辽国做太子妃!此生恐难再相见。”
李澈见皇后似有惆怅,宽慰道:“您无需忧虑,待我年岁再长些,师父曾言要带我游历天下,到那时我代您去看望她。”
皇后未语,携她行至福宁宫,但见宫门前池塘锦鲤环绕游动。步入宫门后,皇后忽的止住脚步,吓得李澈为之一怔。
良久,皇后长叹一声,接过李澈手中芍药,吩咐道:“今日乃团圆家宴,人需齐整。你去捉一条红色锦鲤,切记只要红色锦鲤!”
“锦鲤不好吃!” 李澈低声道。
皇后见她模样,笑骂道:“快去!娘去寻个鱼缸来!”
李澈点头,飞奔至池塘边,见红、白、金三色锦鲤自在游弋。她心中知晓红色锦鲤寓意福运高照,金色锦鲤寓意财源滚滚,白色锦鲤寓意顺遂平安,然这锦鲤着实难吃。
她清楚的记得,黄庭观前的池塘,师父曾养黑、白锦鲤用以镇宅辟邪,她幼时曾捉过一只黑色锦鲤,偷偷烤食,那味道涩粗腥臭,令她缓了三日方才有食欲。虽是心中不解,可既皇后娘亲有命,便捉一只大的吧,于是开始认真寻觅起来。
皇后将芍药置于餐桌中央,而后亲去寻了个瓷鱼缸,盛水后朝池塘走去。
她深知小鱼儿恨自己,恨自己当初不为她做主,恨自己眼睁睁看她去和亲,这些作为母亲的她皆了然于心。
皇后育有三子四女,实难做到绝对公允。这些儿女之中,最令皇后省心的当属二儿子李泌,他不争不抢,举止仿若古之君子。有时她也会疑惑,这真是自己生的儿子吗?这般性子,全然不似自己,亦不似皇帝。世间之事往往如此,子女愈是懂事,父母或愈与之疏离,李泌便是这般情形。
皇后虽早为李泌争得齐王之位,然亦藏有私心,实则想告诫他,莫要重蹈外祖父老齐王的覆辙,安心做个贤明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