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我年轻时可曾招惹过公主?” 杨文和怒道。
“你未曾招惹郡主吗?” 谢南反唇相讥。
杨文和气势登时一馁,拉过谢南手臂,没好气道:“此事就这么难以释怀?我最终也未娶她。再者,你也知晓,我与她实无半分瓜葛,她那般工于心计,岂会给人留话柄?”
“她钟情于你!我心中有数!” 谢南气道。
杨文和摇头,道:“她更钟情于权势。”
谢南长叹一声不再纠缠,悠悠道:“大公主心机深沉,不可入我家门。她连你都敢欺瞒,咱孩儿绝不是她对手。”
“嗯,听你的。” 杨文和点头。
“她这孩子藏得可真深呀!” 谢南叹道。
杨文和凝视着火光跳动,喃喃自语:“她起初大约也不知隐皇子在扬州,待知道皇帝晕厥,方才和皇帝心腹勾结而谋。”
“那她为何还要纠缠我家?径直与皇帝谋划岂不省事?为何还在你书房前惺惺作态,一副要做咱家儿媳的样子?” 谢南愤然道。
“为自己留条后路。她想帮皇帝对付皇后,她一人岂能抗衡宗室?皇帝当真能护她周全?所以才想到咱家做依仗。”
谢南恨声道:“若非她杀田震时露出了马脚,咱们当真要被他们父女蒙骗过去了。”
“到底稚嫩!摘星处皆你我亲手遴选的死士,个个与你我情谊深厚,那一寸金乃江湖赫赫有名的东方雪,武功卓绝,罕逢敌手。她岂会瞧不出田震是有意求死?” 杨文和嗤笑。
“哼!在他们眼中,人命如草芥,与工具无异!为取信于你,连自己母亲的老内侍亦能舍弃,心肠委实狠毒。” 谢南怒道。
“不心狠,如何能为帝?”
谢南疑道:“是皇帝指使她如此行事?”
杨文和沉思良久,剖析道:“皇帝起于草莽,欲成大业,非得倚仗皇后不可。观其娶妻,兰陵萧氏有财,皇后乃昔日梁国郡主,此皆权势之凭仗。如此才能在众多枭雄中脱颖而出,登上帝位。
然,所倚仗者终成桎梏。左手世家,右手宗室撑起的大华,终究非皇帝一人可主宰。在当年皇后争夺一事中,想必他体会最深。故而筹谋十余载育龙计划,为防皇后宗室察觉,即便养成了泥鳅也在所不惜。
本来皇帝尚有充裕时日等待泥鳅化龙。奈何中路战败,旧疾新恨交加,陡然晕厥,皇帝恐怕早有安排,一旦自身有变,务必将那二狗推上朝堂,此即他如此急迫的缘由,皇帝也怕自身难以为继,不得已而为之。
实则,二狗一旦现身,各方势力闻风而动。大华立国未久,世家宗室相互联姻,利益纠葛错综复杂,岂会坐视皇帝亲手毁了他们的根基,未兴云雨便助一泥鳅化龙,太急了!”
谢南静静听罢,疑惑道:“那你为何让我告知皇后二狗之事?依你所言,即便皇帝扶其上位又如何?难道皇后便无力应对吗?”
杨文和长叹一声,缓缓道:“你以为咱们不告知,皇后便不知扬州事吗?江南遍布宗室眼线,李淑在扬州所做所为,皇后皆了如指掌。她杀田震那晚,皇后恐怕已经遣人去诛杀二狗,只是未料到皇帝会先她一步转移了二狗。
经此一事,皇后洞悉了皇帝的心思。虽为夫妻,更是君臣,皇帝起初便不想让皇后之子李泷为帝,不然也不会暗中藏匿二狗。以皇后的手段,一旦确认皇帝心思,必会先发制人。恰逢皇帝晕厥这等天赐良机,皇后岂会错失?与其坐以待毙,让皇帝日后逐步蚕食宗室,扶植二狗,不如先下手为强,扶太子李泷登基,一旦功成,一劳永逸,彻底解开死结。”
谢南长叹一声,道:“死结之所以为死结,正因无解。若强解,必致绳断手伤。”
“此皆与咱们无关。皇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