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丝决绝。
皇帝见李淑缄默不语,长叹一声,道:“兰陵!欲要拨乱反正,岂能不流血牺牲?朕隐忍多年,皆为今日之谋。难道你忍心看着朕含恨而终,死不瞑目吗?”
“爹!我不愿与杨炯有任何瓜葛!” 李淑带着哭腔说道,那声音中满是无奈与哀怨。
“哎!兰陵,爹亦知晓如此逼迫于你,实非善举。然当下唯有你能稳住事后局势。朕深知杨文和与谢南二人,其本质上对权势并无太大野心,唯重感情。正因如此,朕方才放心让杨文和揽权。
然今日过后,朕与他二人恐难再如往昔般相交。唯有你身入相府,方可为你弟弟争得一线生机。否则,以杨文和的谋略手段,你弟弟绝非他对手,届时扶上皇位的,必然又是宗室子弟!” 皇帝言辞恳切道。
李淑泪水夺眶而出,恰似断线珍珠,簌簌落下。
自白马寺事后,她本已对尘世心生绝望,只盼能在母后的老家度过余生,待春暖花开之日,追随母亲而去。然命运弄人,自那日后,她体内竟似涌出另一个灵魂,此人心性阴鸷狠辣,无所畏惧,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容貌和名声为筹码,说服老太君领兵屠龙弑凤。
如今父皇竟又令她凭借相貌去俘获杨炯与天波府,周旋于两家之间,充当那挑拨离间的小人。李淑心中满是悲戚,她万没想到自己竟会沦落至此,活成了自己最为厌恶之人。她只觉自己与那青楼妓馆的女子无异,不过是为取悦他人而活,只是所取悦的对象有所不同罢了。
“爹!兰陵恨自己生得这副容貌!” 李淑悲切地说道,那声音在风雪中回荡,更显凄凉。
皇帝沉默良久,继而长叹一声:“便算是为了你那已故的娘亲,可好?”
“爹!若有来生,我绝不再生于皇家!” 言罢,李淑缓缓下跪,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紧紧攥着手中的金龙令,毅然决然地消失在这茫茫白雪之中,那背影在风雪中渐行渐远,终至不见。
皇帝望着李淑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喘声自他喉间爆发,一口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溅落在宫门之外,那殷红的血迹在洁白的积雪映衬下,格外醒目刺眼,犹如一朵盛开在寒冬中的红梅,凄惨而又悲切。
身后的鱼朝恩见状,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扶住皇帝,手中慌乱地拿起一块白绢,轻轻为皇帝擦拭嘴角的鲜血。
“丹药!” 皇帝的声音微弱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陛下!今日已服用了三粒!不可再用这虎狼之药了!” 鱼朝恩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朕说丹药!” 皇帝的语气愈发严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鱼朝恩心中一凛,不敢再有迟疑,急忙转身,从案几上拿起一枚红色丹药,服侍皇帝服下后,胆战心惊地守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强自平复心头翻涌的气血,缓缓问道:“内卫死士安排好了吗?”
鱼朝恩见皇帝问起,赶忙低声答道:“陛下,皆已安排就绪,共计两百人,皆为武功高绝之辈!”
皇帝微微点头,他深知皇后乃是内家剑术高手,若其欲脱身而去,凭借宗室之力与自身武艺,定可安然无恙。然多年夫妻,他也明白皇后的身体状况。
皇后生子过多,元气大伤,尤其是诞下十公主后,身体落下了严重的病根,每逢阴雨天,小腹便疼痛难忍,气息阻滞不畅。这两百内卫死士,对付如今的皇后,应当足够了。
想起与皇后曾经的点点滴滴,皇帝亦是感慨万千。
昔日,二人也曾恩爱有加,然自老齐王一事后,彼此皆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皇帝开始谋划倾覆宗室,皇后则着手揽权扶子登基。二人仿若陷入了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谁都不敢退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