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师自见这少女第一眼起,便上下打量。
只见这尤宝宝,身着杏黄色长裙,内衬褐色深衣,头挽双花发髻,发间斜插一支银杏木簪,与长裙相得益彰。再观其眉眼,新月眉含情带俏,丹凤眼澄澈灵动,红唇轻启间,尽显娴静闺秀之态。
但柳师师总觉此女颇为怪异,从其眼神之中,竟同时察出敌视与雀跃两种相悖的情绪,此般情形实不多见,令她不得不加倍谨慎,脚下步伐加快,不经意间已将陆萱护于身后。
陆萱见柳师师此举,浅笑着轻拍其肩:“坐下吧,让尤姑娘为你诊治,她医术甚是高明,一搭脉便可知腹中胎儿是男是女,分毫不差。”
尤宝宝闻听陆萱之言,眉梢一挑,眼中隐现哀伤,随即覆上柳师师皓腕,丹凤眼望向陆萱:“他待你可好?”
陆萱沉吟半晌,方道:“甚好。”
“嗯,瞧得出来。你心跳较往昔更为和缓,脚步亦轻盈许多。只是你近日似有烦心事?为何眼中有疲态,面色显苍白?” 尤宝宝满脸疑惑。
“有吗?”
“你明知瞒不过我,何必粉饰?” 尤宝宝微有嗔意。
陆萱无奈一笑,解释道:“相府事务繁杂,常遇琐事扰心,偶有失眠,故而以粉遮面,以免你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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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为你开一副安神之方,每三日来此换药。” 尤宝宝轻声而言,语气之中却似有恳求之意。
“不必了,相府有十余名女医常为我调理,你无需挂怀。” 陆萱连忙推辞。
“哼,你这是何意?莫非觉得我不及她们?”
“自然不是。”
“我看你便是有意躲我。你回江南许久,为何直至此刻方来见我?” 尤宝宝丹凤眼圆睁,再无刚才端庄灵动之态,那模样活脱脱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妹妹。
“我如今已是相府少夫人,过几日夫君从北地凯旋,我二人便会大婚,到时候请你来饮喜酒。” 陆萱神色平静道。
“你好狠的心。往昔唤我宝宝,如今却称尤姑娘。回江南之后便对我避而不见,需用我时方来,当真是绝情。” 尤宝宝陡然起身,对着陆萱哀怨不止。
柳师师:“?”
她现在脑袋有点懵。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初时只当是她们姐妹间的寻常关怀,还惊叹这尤宝宝果然医术不凡,仅一眼便瞧出陆萱近日操劳失眠。然其后言语愈听愈觉不对,愈听愈是震撼。此刻才明白为何初见时尤宝宝看向自己满是敌意,才明白为何平日端庄大气的陆萱会突现扭捏之态。再联想起青楼中听闻的荤段子,刹那间恍然大悟。
想通此节,柳师师目光玩味,狐媚眼看向二人,自顾自斟了一杯茶,心下暗道:这般看陆萱出糗的机会可不多,万万不可错过。
陆萱狠狠瞪了柳师师一眼,转而对尤宝宝道:“宝宝!我定婚那日已和你说得很清楚了!你是郎中,你应该明白才对!你从小没了娘亲,跟我一起玩闹,你是把我当你娘了!”
“我学的是女科!”尤宝宝恨声道。
柳师师拍手叫好,帮腔道:“对!说得对!女科看不了脑袋,更看不了心!再说了,医者不自医,你过分了啦陆萱!”
“你给我闭嘴!”陆萱咬牙切齿。
尤宝宝哼道:“你看!笨蛋都知道!”
柳师师:“?”
陆萱狠狠瞪了柳师师一眼,转而对尤宝宝道:“宝宝,你也不小了,上门提亲的才俊都能踏破你家门槛,难道就无一人入你法眼?”
“休要提那些臭男人!”
“噫……” 柳师师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暗道陆萱玩这么大,招惹上这么个“闺中蜜友”。
“我听闻你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