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白果这日,苏灵雨早早带人上山。
银杏树上的白果,密密麻麻分布着,银杏生长不易不能割枝干。只能让人爬树,近处的用手摘,远处的只能用竹竿打落。
收白果与摘八角都是危险活,树干笔直且高大,人爬上去得要万分小心。
将粗布铺在地上,灵活的人爬树,将成熟的白果打下。
一杆子打出去,成熟的白果哗啦啦跌落,犹如夏日冰雹砸向地面。
二妞与李癞子一同爬上树,两人协力摇撼树干,将树枝上的白果摇落。
待树上成熟的白果全落,两人滑落地面,小心踩着空地,跳出粗布。将那粗布合拢,白果滚成一团。
“这称起来有十几斤吧!”二妞感叹道。
“十斤白果,有两斤叶子,四斤水,去掉这些才是白果的重量。”苏灵雨说。
“烘干的黄豆,总比新鲜黄豆要值钱。”二妞说道。
“还在那边干嘛,快点过来铺布。”李癞子催促道。
可得要跟人抢钱,这个傻娘们不懂事。
林子里树叶的“沙沙沙”声,果子砸地面的“啪啪啪”声,不绝于耳。
“快过来,这棵树好多果子。”
“你看这白果比拇指大。”
“爹,你看看多好的果子啊。”
“苏老爷家的作物都差不到哪去。”
“你家打了多少棵?”
“三棵了。”
“这么多,我家才两棵。”
在孩子们的欢笑声中,各家暗中较劲,要看看谁家打的果子最多。
苏灵雨一路往上走,叮嘱他们小心些,路遇院长沈明。见他一副怡然自得,问他“您没见过秋收的情景?”
“曾见过他们收割,但不曾见这热闹场面。”
“那你该多住些日子。春,摘木棉花很热闹;夏,摘龙眼很热闹。孩子们有果子吃,大人们有银钱拿,整片山都是孩子们的乐园。”
“不会罚他们吗?果子可是卖钱的。”沈浪说道。
苏灵雨背着手往上走,“会,但他们才是督查员。让孩子们去监督大人,看谁偷吃,事必再分他们铜板与果子。”
“孩子眼尖,声儿大,活力足,跑遍整个果园不见累。神出鬼没随时能监督大人,还能发现浑水摸鱼的。你若是等到明年夏季,便能见此番景象。”
“我在坡上有栋清幽的屋子,不妨到我那去坐坐。”
…………
五匹粗布被缝在一起,铺在谷场,等着背回的白果。
二妞将背筐上的白果放下,倒入粗布。苏张氏带着人去捡去叶子树枝,推开白果堆,让它们在阳光下曝晒。
“破皮的捡出来,开两半的也不能放里边。”
“带有黑点的要不要?”
“捡出来吧。”
后续回来的白果,全倒出来,占据了整个晒谷场。
“那边有菊花茶,大家去喝点,休息一下再回去。”苏张氏说。
苏家不管饭,让他们自己回去做午饭。吃了饭下午继续打白果。
苏张氏带着三婶弄着白果,有一行人上前来,讨口水喝。
“你们从哪来啊?不是本地人吧。”三婶问。
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说“到这边来看看山,受大人嘱托,看这些山能不能变成良田。”
“看过了的,这边能开成梯田的山,都被挑出来了。”苏张氏说。
“拿人银钱,替人办事,大人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一人说了话,其余人不再开口。
苏张氏见他们拿着罗盘,带着勘探工具,看山是真,但不是找梯田山的。怕不是找风的,给某位大人找阴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