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之胜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门神通在大魔尊手里已然演化到了极致,但依旧不是对面那人的敌手。
更要紧的是,比斗的意义非比寻常。那等层次的人物交手,又怎么会是单纯的意气之争?其实神通就是一只渡河之筏,走到尽头,是为了获得一物。
可是一战落败,那原本等候于终点之“物”也就不复存在了;或许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换言之,他这魔瞳神通,眼下看似厉害无比,但就更高层次来看,最终却是一条死路。
是以今日虽然寻得有缘,却功成不足喜。
……
茂名山中。
季札又等候了一个时辰,才见丁紫岱将那道法诀收入囊中。
季札问道:“如何了?”
丁紫岱摇了摇头。
季札面色一变。
只听丁紫岱言道:“那位未衷道友所赠之物,效用极著,令晚辈通彻了许多道理。只是于修习道术神通之间,并无太大帮助。”
季札面色阴晴不定,沉吟半晌,忽地指尖一拈,成了薄如蝉翼的一叶信笺,又道:“你且试试看。”
这一叶信笺上记载,是季札所修道术中入门根基之法,最是简易不过。
丁紫岱将其接过,默默吐纳呼吸了一刻钟,缓缓摇头道:“还是不成。”
季札心中,轰然一响。
若是连这最简明的法门都无法修持,那进阶的神通道术,更加无从谈起。
随后季札思绪飞动。
品约归去之时,神气未挫。且齐玉清之伤势因为得到未衷治疗的缘故,未必没有恢复圆满的可能性。是不是说……品约所应之辞,其实是峰回路转;而自己这里,才是抱憾而归?
这个念头,极其猛烈,似乎是最后的真相,不容置疑。
想到这一层,季札心中竟隐有万念俱灰之感。
良久之后,季札一声叹息。
整理心情,他忽然自袖中取出一只纳物臂环,索然道:“功诀道册虽于你无用,但是其中也有不少外用奇物。尤其是金丹、元婴境合用的法宝,着实为数不少。你我有缘无份,这些就赠于你了。”
季札、扶苍、品约三人之中,季札最精通于炼器之道。这些年筹备推演法门的过程中,闲暇炼制的宝物着实不少。
大袖一拂,季札便要离去。
丁紫岱忽道:“上真且慢。”
季札一驻足,道:“还有甚话,或是要某出手助力的,你尽管直言。”
丁紫岱面色有些犹豫,缓声道:“晚辈有一个感觉,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似乎……晚辈依傍自己的修行之法走下去,不修其余法门,也未必不能为上真的破境之道一丝助力。”
季札闻言一怔。
丁紫岱此言可谓荒诞,因为问道三玄的路子,就是亟待破境的近道大能以传道弟子、修习本命神通为媒介,获得破境机缘。不修习其余法门,此道又从何谈起?
但相交不过数日,季札知道丁紫岱乃是心性极为笃实之人,断然不会信口开河。
丁紫岱缓缓道:“弟子观武道之均衡而修炼进益的境界,名为百炼真定……”
季札目光闪烁,忽然伸手一摄拿,已自丁紫岱身上取回一物。
不是他交给丁紫岱的那简明功法;而是未衷赠予丁紫岱的卷册。
张开一览,季札先是有些不以为然。但观望渐深后,他之心神却转而沉浸进去,不久之后缓缓闭上双目,身躯凝立不动,仿佛入定。
这一入定,就是整整三个时辰。
待其自定中返归神识之时,天色已然近黑。
丁紫岱接过季札交换过来的卷册,见季札面上看不出喜怒,一时却也有些忐忑。
季札忽然仰天长笑三声,才道:“幸得你自竟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