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最眼睛上的红肿已经褪下去,那双滴溜溜的小圆眼已经把魏朱房里打量个遍。
简陋狭小,装饰全无,周围还残留着炭火的烟气,果然如同别人说的,她并不受宠。
“公子怎么过来了?”魏朱收回视线,规规矩矩的站起来紧张的捏着衣角。
提起这事孔最就不开心,他被烫之后看他的人车轱辘一样来回的烦他,就这一个他看顺眼的吧,从始至终都没露面。
他还觉得自己救了只白眼狼,生了好几天闷气,谁知道她竟然病了。
被烫的是他,结果她却病了!
这没用的。
“怎么,你赶我出去?”
“不不不。”魏朱急忙解释,“孔公子前几日被烫伤了手臂,本来应该是我去你看你的,谁成想我这身子不争气……”
魏朱咳了几声,她越想解释咳嗽的越厉害。
“行了,又没人怪罪你。”他不怪,就是生气。
孔最不耐道,“把衣服穿厚点,我带你出去。”
魏朱一愣,“去哪?”
“啰嗦。”
孔最拉着魏朱走在前面,双喜提着心小跑跟着,虽然两人年纪还不大,可要是别人看到了。
双喜几次欲言又止,都被魏朱用眼神阻下了。
别说两人还小,就是大了,孔最对她也不会有那种心思。
孔最对她即像对弱者的袒护,甚至还有点像是某种弥补。
魏府有处老院落,里面生了几棵梅树,因为没人居住,里面的梅花就长的很是肆无忌惮
孔最带她来的,就是这处老院子。
他拉着魏朱矮着身子穿过乱生的枝条,双喜想跟着过来,却被他抬着眼睛冷哼两声,不得不留在外面。
院里的房门腐朽摇摇欲坠,破败腐朽的样子像极了闹鬼的凶宅。
这是拉着自己打算杀人?还是帮忙抛尸?
魏朱瞅瞅孔最,没想到这小白胖子还挺重口味。
刚才一阵小跑已经让孔最气喘吁吁,因为梅枝低矮,束好的头发也被挑的蓬乱起来。
“看什么看,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
孔最举着袖子避闪着魏朱的视线,运动对于他们这些小胖子,实在是不怎么友好,他胡乱的擦着头上的汗,等着喘息均匀了一下,这才把脑袋转过来。
魏朱对着孔最伸手,孔最情急之下一巴掌打上去,魏朱的手背上多了一个巴掌印。
“你干什么!”孔最活像被调戏的良家少女。
魏朱吹吹通红的手背,然后从孔最乱掉的头发上拾下了一朵梅花。
这下孔最脸更红了,一点都不像承认是自己误会了对方的好意,他两手固定着魏朱的脑袋,把她的视线转到后面。
刚才还杂乱到人都进不来的院落,从里往外看时,眼前的梅花就交横纵节结成了一座白色的花墙。
薄阳洒落,细雪晶莹,眼前梅香肆意而生。
“这白梅生的好漂亮。”
孔最得意的哼哼,“这就好看了,乡巴佬。”
孔最握住开的最好的那树梅枝微微一揺,开到极致的梅花如同白色波浪,荡起万千波涛,夹着香风遥遥洒落,落了树下的魏朱满身。
如果是旁人这会大约已经在树下转起了圈,可是转圈这种事她魏朱怎么做的出来。
魏朱看着孔最很是期待,“你会不会跳舞?”
这大概是孔最这辈子第一过次被别人这么问,因为太惊讶所以直接被问懵了。
“不……不会。”
“那唱曲?”
“会……”孔最反应过来,“当然不会!我怎么会那些个不入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