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幕,一时竟然忘了要用兽语术与罗刹沟通的来意,她看着这只在人类一方注定要剥皮拆骨的恶兽发出带泣音的呜咽,和人类母亲一样落下有温度的泪珠,伸出舌头小心舔舐小黑绒球,迪妮莎已经认出那只因为没有妈妈被欺负的倔强小獒,她看着罗刹用仅有的还能抬起的一只前爪轻柔地把小獒拢到身下,然后艰难地把身体翻个小身,方便久别重逢的孩子快速找到乳头。她没出声。
刘劫开口道:“大师有什么想说的吗?”
喇嘛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刘劫接着道:“沟通确实是个大问题啊,原本我对某个圣母姐姐的说法是很看不上的,杀人者为魔,人恒杀之,杀就是了,又有什么好说的。可就在几个小时前,我悟到一个新道理,要和大师说道说道。迪妮莎,你先别说话,听我讲一个故事吧。有一个人,掳走了一个妖魔的孩子,逼迫妖魔去攻击城镇,杀害无辜,妖魔半是屈服半是对人类的怨恨,听从的那个人的指派,到处杀人,然后那个人在一次妖魔杀人的事件后出现‘赶’走了妖魔,成为了幸存者眼里的英雄。但是‘英雄’当然不会跟妖魔讲道理啦,于是他杀死了妖魔的其中一个孩子,将另一个孩子丢到了一座大城的窝棚里,妖魔彻底癫狂,循着气味追到城外,然后理所当然,被守护大城的军队围攻阻拦,这样一来,那个‘英雄’不但可以借军队的手除掉妖魔,去了一个仇患,还让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和妖魔的联系,甚至他还可以在最关键时刻亲身下场给妖魔致命一击,再上一个台阶,成为所有人心里的‘大英雄’。呵呵,这个计划这样写,才真的是完美啊。迪妮莎,你来说说,这个故事里,人与妖兽孰恶?”
老法师合十道:“刘同志这话,可好没道理,老衲身为佛门金刚,伏魔救世,又有什么错了?何须凭空辱人清白。”
刘劫仰天哈哈笑了四声,迪妮莎突然发觉方圆百步的风雪都消失不见了,只听那才认识不久的青年低声道:“大师,你道我是如何知道你的秘密的。”
刘劫的声音明明很轻,但是字字清晰,犹在耳畔,“原本我和所有人一样,只当罗刹是个杀戮成性的怪物,除了迪妮莎这样可爱的傻瓜,又有谁会想要去了解怪兽为什么杀人这样的真相呢?况且你身上虽有杀气,但不重,气运不显恶,我也只当你是降妖伏魔的大师傅,毕竟修炼者嘛,有几个手上一点血不沾的?可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一点,这位迪妮莎小姐是西方米尔蒂恩的高足,她是听得懂兽语的。”
喇嘛终于色变,迪妮莎则有些迷糊。
刘劫继续道:“我猜,你原本的目的是利用罗刹帮助你投入帝王组织,从迪妮莎那里我已经知道,这些年因为灵气复苏泰坦出世的压力,各国约定好强势整肃修炼界,一些被各国官方势力盯上的牛鬼蛇神有的被强行招安或逮捕,那些不算罪犯却又习惯自由不愿受政府拘束的,就投到相对宽松的帝王组织,所以这些年帝王组织修炼者数量吹气球似的膨胀,毕竟是联合国下辖的组织,受各大强国承认,变成了招安梁山好汉的地方,还是官方授权的‘替天行道’,我估计这原本也是各国在联合国会上商量好的,在庙堂眼里,江湖虽大,历来也就是瓜分鱼虾的地方,寥寥几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蛟蟒,也刮不起翻天巨浪。法师你的功夫的确是密宗一脉,但是你的身份是有疑虑的,如果是真正的密宗弟子,就算好名声也没必要用这种手段纳投名状。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死了。”
喇嘛只觉有气机势如喜马拉雅山脉倒悬头顶,浑身气血被狠狠压制在体内,难以动弹半分,心中惊骇已极,打伤罗猎那天晚上,他被刘劫惊鸿一现的气机吓得不轻,方才就是存了利用刘劫除掉那知道了不该知道秘密的黑衣人,解决一个大敌还能观察另一个忌惮人物的虚实,可这实力,太夸张了吧。
刘劫淡淡道:“不管